胤禛想了想,说道:“马齐虽将世袭罔替的佐领一职给了他弟弟李荣保,但他还是一族之长,富察家的事皆由他做主。莫说富察傅纪自家在族中并无声望,便是李荣保的儿子配宸儿,这婚事也该由马齐出面,有什么事,就与他夫人说,至于宸儿的亲婆婆,和气些就够了,别让人觉着我们有多抬举他们,咱们该给宸儿撑腰立威。”
毓溪笑道:“没那么严肃,我岂能丢妹妹的份,我有分寸。”
胤禛自然放心的,收拾齐整,就该上朝去,今日朝臣们都去畅春园,有几件要紧事,等不及皇帝回紫禁城。
可胤禛临出门,还再三问毓溪,那晚当真没有失态之处,烦得毓溪说:“天上地下,皇阿玛最大,你不如去问皇阿玛,皇阿玛总不能骗你吧。”
这是两口子的玩笑话,而胤禛面圣后,忙于朝廷大事,早将这一茬忘了,连着几日早出晚归,直到这天在畅春园遇上马齐和李荣保,才想起是富察夫人登门见毓溪的日子。
且说富察夫人索绰罗氏,携长媳和富察傅纪的母亲一同登门,毓溪与索绰罗氏此前就打过交道,知道索绰罗氏不是佟家女眷那般肤浅势利之辈,今日要紧是想看看宸儿的亲婆婆,哪怕将来不必侍奉,可若是刻薄难缠的,多少也会影响小两口的感情。
宾主见礼后,毓溪贵为贝勒福晋,自然上座,趁着请客人喝茶的空,细细将傅纪母亲打量一番。
富察傅纪的英俊,少不得遗传他母亲的容貌,难得的是,貌美之人气息柔和,且衣衫也远不如长嫂索绰罗氏华丽,想来夫家在族中并不显赫富贵,她是在已有的条件下,足够体面端庄了。
诚然,索绰罗氏大可以给弟妹添些首饰衣裳,将她与自己打扮得一般富贵华丽,可闺女配皇子,侄儿尚公主,他们富察家还有什么不在皇帝眼睛里,想必是深谙这道理,也就不彼此勉强,强撑体面了。
此刻,毓溪和气地说:“十二阿哥和七公主各自的宅邸,很快就要定下,择吉日便要动工修缮,自然十二阿哥的事,还要等主子们下旨吩咐,我这儿不好擅自干预,但夫人若有什么话,想要禀告主子们的,我可以代为传话。”
索绰罗氏欠身道:“一切皆凭皇上和太后做主,奴才与弟妹不敢有任何要求,只愿之后能有差遣得上奴才的,还请四福晋只管吩咐。”富察家的态度,都在富察夫人的恭敬里了,毓溪许是见惯了佟家女眷的不可一世,竟觉着富察家谦卑得有些过了。
但冷静下来想想,自家阿玛额娘,在上位主子们面前,不是一样的谦恭顺从吗,也就佟家仗着出了两位皇后,仗着是当今的外祖家,女眷们才鼻眼朝天。
毓溪笑道:“那日山门一遇,怎想有今日的缘分,可见佛祖座下,是有些讲究的。”
索绰罗氏说道:“不瞒福晋,那日入庙烧香,奴才所求,便是小女能有圆满姻缘,怎敢想,她蒲柳之姿能得圣上与太后青睐,而蠢笨如她,往后能有福晋这样的嫂嫂扶持爱护,更是她天大的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