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远镜里面,张庸的确是看到了王魁远。
    黄点确实是他。
    他身边的部队,装备也是相当不错。清一色的花机关。应该是警卫连,或者警卫营。
    其他的主力部队可能还在后面。他是来打前站的。
    收起望远镜。上来迎接。
    “王师长。”
    “张专员。”
    王魁远也是很意外。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张庸。
    之前张庸不是一直在北平吗?回来了?
    “请。”
    “请。”
    两人找地方坐下。
    王魁远也的确是累了。还有点晕船。
    休息片刻,才感觉好了很多。
    “你什么时候回来金陵的?”
    “今天午后。”
    “是委座叫你回来的?”
    “其实是好多天之前就叫了。我路上耽搁了,今天才回到。”
    “北边的战事怎么样了?”
    “不乐观。”
    张庸摇摇头。实话实说。
    虽然,在南口,国军一度阻挡了日寇的进攻。
    但是,也就是抵挡一时。抵挡不了长久。最终,日寇会突破南口防线,然后继续西进。
    这是综合国力的问题。
    华夏和日寇的综合国力,真的相差太多。
    在开战初期,日寇的兵力是非常雄厚的。兵员和武器,都是非常充足。
    随时可以建立更多的师团。并且都拥有不错的战斗力。
    这一切,都是日寇长久以来准备好的。
    在开战之前,日寇已经蓄力500%。这是非常强大的力量。
    必须等日寇将积蓄的力量释放出来以后,才有还手的机会。
    这个转折点,就是武汉会战。
    日寇在占领武汉、广州以后,积蓄的力量基本上就用光了。
    继续打下去,日寇自己也要开始吃力了。
    打出去的拳头到了最极限。必须往回收。
    华夏才有还手的可能。
    “淞沪……”
    “我也不清楚。没有人告诉我真相。我的判断也是不乐观。”
    “为什么?”
    “如果乐观的话,就不会让你在金陵上岸了。”
    “也对……”
    王魁远沉默。
    他们是川军。是杂牌部队。
    如果不是迫切需要,他们是不可能靠近金陵的。
    金陵是国都。是老蒋的睡榻。
    “你们来了几个师?”
    “按照军政部的命令,四个军八个师,都会全部出川。”
    “来淞沪战场的有几个?”
    “第一批,我和饶国华。”
    “饶国华……”
    张庸神色默然。
    他没见过饶国华。但是知道这个名字。
    和王铭章一样,都会壮烈殉国。川军的武器装备确实太差,导致综合战力很弱。
    这是客观事实。
    单靠精神无法打败日寇。
    最终还是要靠武器装备。
    几十年以后的PLA,恨不得武装到牙齿。火力不足恐惧症深入骨髓,晚期,病入膏肓,没救……
    当年红军一个班才一把枪。几十年以后,也是一个班一把枪。
    其他全部都是圆溜溜的大筒子……
    “部队什么时候到?”
    “可能需要五天吧。”
    “那你现在去军政部报到?”
    “不。直接去淞沪警备司令部报到。”
    “是吗?”
    张庸略微沉吟。
    看来,前线真的很需要兵力补充!
    越发证明那边的情况太糟糕。可能是日寇的军舰支援火力太猛了。
    在203毫米舰炮的面前,步兵真的很脆弱。
    上来多少都不够死的。
    “注意防炮。”
    “知道。”
    “我说的是日寇军舰的火炮,大口径,203毫米。一发炮弹能炸掉一个排。”
    “这……”
    “我们和日寇在轻武器上面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重武器天渊之别。日寇有非常多的重武器,有飞机,坦克,重炮,必须想办法避开。要扬长避短,注意保存有生力量。否则,上去多少人都不够死。”
    “但是军政部的命令……”
    “执行命令的同时,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蛮干。要注重夜战。伏击战。偷袭。埋伏。不要单纯的只会阵地战。”
    张庸苦口婆心。
    很郁闷。
    也很伤感。
    其实,淞沪战役完全可以打的更好一点的。
    虽然,最终的结果,沪宁杭还是守不住的。可是,至少,可以让日寇伤亡更大。自身伤亡更小。
    国军的各级将领,战法死板,不懂得灵活运用战术,是很大的弊端。
    大部分指挥官,只懂得阵地战。趴在战壕里面被动的等待日寇进攻。
    结果被飞机、重炮严重杀伤。
    有些部队,还没看到日寇,自身已经伤亡过半。元气大伤。
    相对来说,日寇的小队战术就灵活的多。
    各种迂回穿插,各种分割包围,做得非常的流畅。往往迫使国军防线崩溃。
    在战场上,日寇的优点也有很多,必须学习。
    闲聊一阵,王魁远告辞。
    他还要立刻赶去淞沪警备司令部。
    火车是没有的。不可能坐火车。也没有小汽车。
    必须骑马。
    从金陵一直策马到淞沪战场。
    唉……
    张庸想到长距离策马,感觉屁股还在痛……
    “专员!”
    “专员!”
    旁边有人急匆匆赶来。
    发现是一个宪兵军官。浑身冒汗。骑着三轮摩托车来的。
    “什么事?”
    “报告专员,滇军办事处的人正在到处找你。”
    “滇军?”
    张庸有些意外。
    怎么?滇军也来找自己?
    自己之前好像和滇军没有什么接触啊……
    “请他过来吧!”
    “是。”
    宪兵军官骑着三轮摩托车离开。
    张庸继续观察江面。
    很多船。
    非常多。
    说明船是不缺的。
    只要全部组织起来,运力还是很大的。
    关键是组织。
    是执行力。要令行禁止。
    否则,那么多船,互相拥堵,那就哦豁了。
    同时,还必须所有的船全部到位。不能跑了。即使有危险,也得坚持。
    最后一条比较难做到。
    必须实行军事化管理。
    否则,局势混乱,很多人可能就直接开船跑了。
    难。
    完全没经验。
    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活。
    忽然想到一个人。
    船帮?
    对。船帮。
    之前在汉口曾经遇到过。
    或许……
    这时候,宪兵军官又驾驶着三轮摩托车回来了。
    在摩托车的挎斗里面。坐着一个熟人。依稀记得,好像是滇军在上海的代表。旁边还有个美丽小姑娘。
    拿出小本本。翻了翻。终于找到。原来是叫鄯秀夫啊!
    于是将他也标记起来。
    “专员大人。”
    “鄯先生,请。”
    张庸神色淡然。不冷不热。
    鄯秀夫坐下来。欲言又止。
    “鄯先生,有事说事。现在是非常时期,时间宝贵。客套话就不要开口了。”
    “专员大人不知道对督察我们滇军有没有兴趣?”
    “督察?”
    张庸狐疑。
    督察滇军?
    还是你们主动要求的?
    什么路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