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视两人,厉声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凭自己的遐想就认为百姓意图暴乱,而后更是不设公堂便定其罪责,草草地将其论罪并处以极刑,身为朝廷命官,肩负一县重任,万民兴衰,竟如此草率行事,和草菅人命的庸官恶吏有何区别?”
“怎么?我大夏的朝廷命官个个都是圣人,容不得丝毫质疑吗?”
李永承还想再辩解,但陆晨却懒得跟他东拉西扯。
说着,他猛地大手一挥。
听到这话,朱勇没有马上应下,而是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符嬅。
“不服管教?他们都要活不下去了,还怎么服从?!怎么?难道朝廷是什么神明,要他们死他们就只能乖乖等死不成?”
他目光圆瞪,注视着陈宽。
唰!!
没有丝毫犹豫,符嬅直接点了点头。
“回陆大人话,这事,本官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人目无法纪,不尊朝廷,所以…所以……”
李永承几人痛呼一声,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动弹不得。
“闭嘴!”
反正事后女帝也不会怪她自作主张、擅自调动玄极卫,毕竟其早就吩咐过,只要陆晨有需要,玄极卫就得提供一切支持。
“何意?”
“在此案情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县衙一步!”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许诺给每一个迁往黑山的百姓十石粮食,结果却以邪祟袭击,官仓被焚毁为由,只给了一石,不管什么缘由,如此言而无信,百姓们难道不该质疑吗?一石粮食,在黑山那种地方,连活都活不下去,难道他们不该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吗?”
李永承颤声道:“大人这是何意?”
另外几名玄极卫走上前,将他们死死制住。
闻言,两人顿时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div class="contentadv"> 然而陆晨这话一出,顾思妙和符嬅莫名同时皱起眉头。
“是!”
眼见陆晨已经准备明晃晃地问罪,陈宽不由有些不甘,在强烈的求生意志下,壮着胆子为自己辩驳道:“可是他们不服管教,已有暴乱之象,下官…下官也是为朝廷着想,防患于未然……”
显然,不管陆晨想把这件事闹多大,她都要支持到底。
“卑职在!”
闻言,陈宽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无力感。
“押下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这些百姓有暴乱之举,甚至都无法证明出手打伤衙差的楚湛和其他人有所关联。
他支支吾吾地辩驳着。
他怎能不喜?
片刻后,李永承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晨厉声打断:“狗屁的防患于未然!”
陆晨又道:“为何要用如此酷烈的手段对待百姓,他们做错了什么?你又有什么权力处置百姓?下令前,是否有向县衙请示?”
“啊!”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朱勇!”
无外乎楚湛等人挑衅朝廷,不服管教,出手打伤衙差,反抗朝廷,有暴乱的可能,事急从权,他们如此行事,是为了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中,震慑不法,维护朝廷法度和安稳云云。
这是什么?这是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啊!
有陆晨在,哪怕现在手里只有一石粮,他们也不愁饿死了!
青天大老爷都已经亲自为他们做主了,那好日子,还会远吗?
一念至此,他浑浊的老眼陡然闪过一抹亮光。
眼中原本潜藏着的麻木和绝望,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得一干二净。
余下的,只有无限的希望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