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妮子犹豫了半晌，欲言又止，“婆婆……婆婆她……不是个正经医生。”
“她是个巫师，对不对？”
“嗯，她，她，好像……也不是巫师。”
“那她是什么？”
“她是，鬼术师。”
“鬼术师？”
“嗯。”
小妮子点点头，“鬼术，跟道术相对，是一个内容庞杂的法术体系，里面也有很多门派的。”
“那你跟你婆婆学过鬼术么？”
“嗯，嗯……”
小妮子吭叽吭叽地，又开始犹豫了。
“也，也学过一点点。”
王小六儿起初一愣，紧跟着，马上高兴起来，“那你知道怎么让赤目白蛴从人的身体里出来么？”
“嗯。”
小妮子这次没犹豫，猛地点点头。
“要是有一个女的，肚子里有这种虫，你能让虫出来？”
“嗯。”
小妮子又点点头。
“真的？”
“真的。”
“那你明天跟我出去办个事儿呗？”
“嗯。”
小妮子又点点头，可乖巧了。
王小六儿挺满意，暧昧一笑，摸摸她的小脑袋，“对了，你刚才说，你跟你婆婆学过鬼术，那你都会什么，让我瞧瞧呗？”
“我，我会驭虫。”
“还会别的么？”
“嗯……”
小妮子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在想，王小六儿抱着肩膀凑过去，“结印什么的，你会不会？”
“嗯。”
“你给我结一个，我看看。”
小妮子想也不想，从袖管儿里伸出两个雪白的小嫩手儿，慢吞吞地接了一个手印，王小六儿挑起一边的眉毛，心说就这个，就在此时，小妮子的手，却像是忽然启动了似的，嗖嗖嗖嗖嗖地，不住变换，几秒钟的时间内飞快地结了一套手印！
王小六儿身子一歪，当时就惊了！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
这！
这不是道家的“六甲秘祝”吗？
他不由得心经三分，上下打量，“你还会别的么？比如，会喷火不？”
“嗯。”
小妮子点点头，怯生生地说，“会一点点，但使得不好，而且，婆婆不让在人前使用。”
“让我看看，我学学！”
小妮子摇摇头。
“学学嘛。”
小妮子又摇摇头。
王小六儿脸一沉，“真没良心，明儿就把你赶走！”
小妮子一听这话，马上就慌了，看王小六儿往外走，连忙噔噔噔地追了上来。
她拉着王小六儿的衣角儿，可怜巴巴地，王小六儿假装不满意，撇着嘴，还可厉害了似的，“少来这套，知道不？这点小事儿都不帮忙，想不想好了？”
“我，我给你演示一下，你也学不会。”
小妮子哼哼唧唧地，“婆婆说，每个人，条件不同，能学的术也不一样，而且，你又没有根基，连鬼脉都没有，也使不得什么法术的。”
“鬼脉是什么东西？”
“鬼脉是一切鬼术的基础，就是，就是将内在的炁，自由运用的法门。”
“就是奇经八脉，大小周天吗？”
“差不多。”
小妮子眨巴眨巴眼睛，“婆婆说，只有打通经络，构筑鬼脉，才能让炁变成法力，而没有法力的人，是根本学不会鬼术的，除非他是神魔转世，与生俱来就有驾驭炁的能力，但这种人，连她都没见过……”
“那你看我像不像神魔转世？”
“嘻……”
小妮子龇着小白牙傻笑起来了，那小模样，太治愈了，把王小六儿都给逗笑了，王小六摸摸她的头，坐在了沙发上，旋即跟小妮子勾勾手指，跟她耳语了几句什么，小妮子一愣，歪着身子不敢相信，也把手捂在嘴边，小声跟王小六儿说了些什么，这一大一小，嘀嘀咕咕，比比划划的，研究了大半宿，等冯楠发现王小六儿不见了，起身查看的时候，就看见，王小六儿正以一个诡异的造型儿单腿站在家里的茶几上呢！
他一动不动，石化了一般，可身上，却通红，不仅皮肤通红，而且呼呼地，直冒白烟，那缺德样儿活像个刚出锅的烤地瓜，一下就把冯楠看不会了！
冯楠一脸无奈，白了他一眼回去了，左等没消息，右等没消息，等了好半天，又认不出探头出来，这一次，就看见王小六儿换了个更诡异的姿势在茶几上装雕像呢，那身上，大汗淋漓，白气蒸腾，他却丝毫不为影响，自己跟自己玩儿，还玩儿得可来劲儿了！
这干嘛呢这是？
冯楠一脸懵，也不敢做声。
直到后半夜快两三点的时候，王小六儿才洗了个热水澡，回来了，他假装迷迷糊糊，呲溜一下，直接钻进冯楠暖呼呼的小被窝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