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阿瑟……”
三井会长用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遥远而屈辱的记忆。
“那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卑躬屈膝……用财富换取生存……只是这次……”
他环视屏幕上那一张张惨白、惊恐、颓败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尖锐和彻底的认命：
“这次！他们比麦克阿瑟更狠！更不讲道理！他们不要我们的效忠！他们要我们的一切！我们的根！我们的命脉！”
他猛地拍在桌子上，震得屏幕晃动：“还犹豫什么？！等死吗？！立刻！马上！开始整理清单！所有核心资产、技术专利、供应链控制权！一份都不能少！一点都不能藏！你们以为能瞒得过那些‘灵力者’的眼睛吗？！蠢货！”
“清除程序”四个字，像无形的冰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他们毫不怀疑，远月拥有这种能力，并且会毫不犹豫地使用。
灵力者的“警告性”行动已经展示了其精准与高效，那“清除”呢？会是什么景象？无人敢想。
“恐惧货币……”
三井会长低低地重复着这个词，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路德说得对……我们，正在争先恐后地支付……用我们祖辈积累的一切，去购买一个不被‘清除’的资格。”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微不可闻的啜泣。
抵抗的意志，在路德通牒和自身无法摆脱的恐惧双重碾压下，彻底粉碎了。
麦克阿瑟时代的记忆，不再是屈辱，反而成了一种求生的“经验”——面对无法战胜的绝对暴力，跪下，是唯一的选择。
只是这一次，跪得更彻底，付出的代价更惨重。
“通知……通知所有会社社长……”
住友的技术主管声音沙哑地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麻木的执行。
“准备……准备所有资料。核心技术、核心资产、供应链清单……全部整理出来。”
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
“要……要最完整的。不要试图隐瞒……一丝一毫都不要。”
他想起了灵力者那无孔不入的探查能力，任何隐瞒都是找死。
“48小时……”
三井会长也机械地重复着期限，对着身边的秘书挥了挥手，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去……去办吧。照路德大人……不，照远月的要求办。”
他连“路德”这个词都感到了一种本能的恐惧，直接称呼“远月”反而让他感到一丝扭曲的安全感——仿佛这样能离毁灭远一点。
屏幕一个个暗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