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会放弃的，如果，他今生不能得偿所愿，他要拉着整个世界一起下地狱。
那么，此刻，他要怎么做？
他要怎么才能让曾以柔回心转意？
哪怕只是让事情回到原点，也可以的。
对，对，对，他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他要往好的地方想。
曾以柔选择现在跟自己摊牌，这不是已经说明，之前他做的一切，已经对她有深的影响，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重要到她都无法忽视了吗？
他想要告诉自己，他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关，日后再接再厉就可以了。
可是，这份认知，冲击太大。
这是他两世的期盼，六十多年的苦苦等待才换来的成果。
他怎么能平静，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按捺住心中的那份骚动。
他往前凑近了一下，一手继续紧握着曾以柔，一手抬起，已经宽大的手掌颤抖着，轻轻地，像碰易碎物品一般，慢慢地伸向曾以柔的脸庞。
大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像有意识一般，贪婪地又想去轻抚她的脸庞。
手抖了好几下，才碰到冰凉的温度。
他有些自卑地想把手给缩回来，因为这一系列简单的动作，他太过紧张，所以手心里都是汗水。
手心都能感觉到自己碰到柔嫩肌肤时，带着潮湿的感觉。
可是，他怎么会忍心放开呢？！
他最后一次抚上这张小脸的时候，比这个温度还要冰凉，任由他如何温暖，都换不回她的温度，唤不醒她睁开双眼。
许多次，午夜梦回，只记得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那粘腻的感觉仿佛跟随了他一辈子。
还是这样好！
还是活着好！
她活着，他才有无限的可能和机会。
她活着，他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心在跳动。
她活着，他才知道什么叫美好和甜蜜。
就像现在……
他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轻轻地把手附在她脸上，拇指轻抚着，连头发丝都在战栗着，像过电一样，根根竖了起来。
他又近了近，都能感觉到她香甜的呼吸，口水忽然分泌的过于旺盛，心跳如锣鼓喧天般吵闹。
脑子里一片空白。
曾以柔感觉到脸上的温度。
曾几何时，她万分贪恋过这份温度，以至于，现在即便是重生了，还下意识地想偎依上去，像小猫咪一样蹭一蹭。
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身体一僵，就要扭来头。
只是对于顾文韬来说，曾以柔微小的动作，都在被无限地扩大。她有动作的瞬间，他就注意到了她蹭了一下手心，脸上闪过一丝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