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犒军
说实话，京都不好打。
承于前汉之制，本朝一直惯行着内重为轻的军事格局。
除了将最精锐的南北二军布置在京都内外，还在京畿三河一带培育核心部伍，一旦四边有事，就聚集北军并三河骑士征讨。
可以说，本朝最精锐的武备就聚集在京都。而平日里，这些人就驻扎在京都内外，这也使得京都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军营堡垒。
而这座庞大的堡垒又分为内外两部分。
在它最外围，则是一圈不规则的长方形城墙，南北长约九里，东西宽约六里。
正是这六九之地，住着全天下最尊贵的一群人。
比如说夏门，那是用作送丧的通道[；又比如说是谷门，那是押送罪犯出城行刑的通道。
众人纷纷大笑，随后张冲就允许让那营外的使者入营参谒。
因为正是这些公卿所召，为了缓解外部局势的压力，袁绍才开始将重心放在泰山军这边，不仅出兵到了广成关，随时能进攻伊阙关、大谷关，支援京都，更已经和陈留的张氏兄弟一起联兵准备对泰山军的河济发起进攻。
北邙山大本营，田丰正对张冲直言：
一旦敌军突破位面的城门，也只是进入瓮城这个封闭的区域，而非直接进入京都。而在瓮城的四周，又普遍设置箭楼，可以对突入瓮城的敌军进行覆盖式打击。
于是，张冲立即放弃了原先的作战计划，令各军留营休整，他要和幕僚们重新商议攻城计划。
当时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韦萌没反应过来。他不是惊讶于自己被火速提拔，而是惊讶于这样一个事实：
“什么？去犒军？还是犒劳攻打咱们的泰山军？”
在看过三月二十二日那场长乐观外的野战后，这些公卿已经胆寒了。原先对守城有着十足信心的公卿们这会也没了十足的把握。
其中北宫中的大殿是德阳殿，东西宽三十七丈四尺，南北长七丈，虽然不如秦之阿房宫，也不如前汉之未央宫，但依旧能容纳万人在场。
南宫外，一支只差主使的使团已经等候多时了。
而阳渠是当年光武皇帝实施的一场大工程，疏通洛水，以达到东通河济，南引江淮，方贡委输送抵京都的目的。
在秦汉的建筑中，宫殿并不是单纯的享受或者礼仪的功能，还有军事作用。
如果是忠志之士，只要有一二分可能，也必然会为了汉室奋战到最后一刻。但这些已经登上人间富贵顶点的公卿们却不敢这么赌，所以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
所以，京都门户之重，首在南面，北面的两座城门都不常用。
而直到朱儁真正开始负责京都的防御后，就发现这些不规则的城墙真的太利于防守了。
然后就是城门外的护城河了。
这两门一般来说是不怎么用的。
也因为瓮城内空旷无遮挡，所以如果没有携带牌楯这些东西，进了瓮城的敌军十死无生。
这高耸云天的南北二宫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堡垒，踞于此，可高枕无忧。再加上两宫又以复道相连，能互相支援，可以说是绝佳的双堡垒格局。
对，就是你自己杀你自己。
犒劳了敌军然后更有劲的打自己？
于是，他问田丰：
“田君以为如何破京都？”
南宫？那里是公卿们执政所在，他韦萌不过是斗食小吏，去那里干什么。
甚至德阳殿的陛台都有两丈高，殿前有朱雀五阙，高耸入云，从四十里外便可望见，雄伟瑰丽。
毕竟当年河南士族清君侧从虎牢关直趋京都的时候，那刘宏不就是守都没守，直接跑了吗？
之后，本朝光武至南宫的却非殿，决定定都洛阳，并对南宫进行了系统的整修，正式将之纳为皇宫。
于是，一路上韦萌都默不作声，全程当个木头，一切都听那种辑的。
“王上，此前我等以为这一战必犁庭扫穴，但今日观那京都城，这京都怕不是能轻易拿下的。”
京都的护城河实际就是城南的洛水和阳渠了。
南宫当年是周王室的城邑，以前赫赫有名的东八师就驻扎在这里，为周王室安定关东形势。
后来太尉府缺一个书手，家族就让韦萌去谋了一个差事。
这礼单打眼一看，规格怎么说呢？
这是韦萌听过最荒谬的一个命令。
甚至，是先有这南北二宫才有了京都，也才有了外面的其他设置。
此外，京都四面一共有十二座大门，北城墙两门，一个是西边一点的夏门，一个是东面一点的谷门。
就在韦萌出现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介绍自己，就被一个苍老的公卿命为了犒军使，让他出城去犒劳泰山军。
……
只是听到此人的姓，韦萌就知道自己这一趟就是为这人打了掩护，其他的话也不说，只能埋头看礼单。
再后来，前朝高祖即帝位于汜水之阳以后，也是在雒阳南宫置酒，大宴功勋的。
张冲听了这话，稍微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随后他笑着对众幕僚道：
“看来咱们这攻心之策就要应在这了。”
最后剩下的就是副使，自我介绍叫种辑。
此外，为了御敌，外城的城门大都带有三层瓮城，扭头开门结构。
只是他临走时，对他的同僚请托，让他回去告诉他家里人，今晚他就不回去吃了。
说来也怪，那就是京都的城墙并不是符合美学的四四方方，反而非常不规则，有些地方突出去，有些城墙又往里凹，反正非常不美观。
实际上，在泰山军在城外休整，打造攻城设施的的这几日，城内的公卿们也没有闲着。
相比于规整的城墙，不规则提供了更多的火力射击面，使得外围城防更加立体。
而除了这十二座城门，京都还有大量的漕运水道贯穿外城，所以还有六座水门供货物进出，每个水门都有铁闸，随时可以放下，防止外面的敌人偷袭。
可以说，如果这个时候京都这边求和，那袁绍就成了那个交恶泰山军的人，是真正的惹火上身了。
此刻，韦萌就成了这个出使的最佳人选。
然后就见一行百人，带着大量的辎车缓缓向着北邙山的泰山军大本营而来。
而除了外城墙和护城河之外，最具防御力的其实还是南北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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