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可是觉得曹军畏惧我们?”
只见郭默豪气道:
“大帅运筹帷幄,先后在南北两面布置,这就如双臂张开将这东平陵揽入怀中。此时的东平陵已经无援兵。再加上,东平陵这个地方我们当年就打下来过,对于城内防御都非常了解,而且城中也有大量受我军恩惠者,所以此战不足为虑。”
对于郭默在昨夜的穿插伏击,关羽给与了非常高的肯定。
“我当时就问为何?”
此时的东平陵已经被关羽的左军元帅部团团围住。
眼见着历城将要到了,夏侯惇紧张的心才终于舒缓了下来。
于是,郭默让历城城头依旧悬挂曹军旗帜,尔后悄悄的就在城外设了一个伏击圈。
关羽依旧以郭曙为祝阿令,责其收揽流落在乡野的营士吏士,让他们在祝阿修整。
台县地处济水之南,也是曹军这次北上救援平原的粮台重的。攻下台县,既可以凭借济水构建一条北面的防御带,又可以断绝北面曹军的粮秣补给。
他哼了句:
原来自关羽出现在祝阿的消息传入城内,阖城士家人人惶惑,皆想弃城而走。
而得知泰山军将要从历城方向突进,卞秉留赵俨留守北海,随后帅所部八千北上支援东平陵。
另外一方面,关羽以节度的身份命令土鼓一带的泰山军护田兵向东出击,一方面为大军在南方的耳目,一方面造成青州东南州县的压力,使其犹疑不敢支援东平陵。
不过荀彧却并没有将济南的安危全部放在夏侯惇的身上,他先以幕府的命令,让正在齐国一带的卞秉、赵俨、许定撤师回济。
于是,他反倒是有点看不了现在众将们的骄气了。
但当关羽部出现在李度部的正面之时,营壁的后方却冒出一支泰山军。
后面的军吏们正不断催促部下门丢弃衣甲,好摆脱后面的追兵。
另外一方面,夏侯惇将大部分兵力留在城内弹压。
但自从主一方之任后,关羽成长了很多,这性子比以往要更加沉淀。
如北海营陵人王修就带附随他的家人部曲三百户投奔曹军,郡吏孙邵、是仪、诸生彭璆等皆归附卞秉。
而后面的关羽大部,在第二天清晨终于赶到历城外,正式接手了这处济南的门户。
夏侯惇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何李度的壁垒会破的那么快。
随后,关羽分兵西进,沿着河泰通道直奔历城。
所以当卞秉的征讨军出现在北海国附近后,国内豪强大姓纷纷来附。
北海国在青州黄巾起事后,其实就已经郡县残破了,各家豪强士家纷纷结砦自保。
荀彧一方面强调了历城的重要性,一方面还给前线的夏侯惇提了步步设防的军事建议。
而现在,夏侯惇还轻率的将大部分兵力去救援了外围据点,这就更为此创造了机会了。
当先说的是这一战中最为夺目的郭默。
但夏侯惇并不清楚,此时的荀彧手上并没有多余的兵力。
因为随着关羽的这一支万人的机动力量的出现,尤其是出现在祝阿这个节点,使得东方的战局发生了巨大变化。
渐渐的,他们也就忘记了原先关羽的军令,开始更加大胆的向着青州腹地挺近。
夏侯惇实在难以信任这些历城本地人,因为他但凡随便抓一个来问,都能问出和泰山军千丝万缕的关系。
随着郭曙在祝阿一带的返回,原先散落在野的营士,如韩常等人纷纷返回,他们在祝阿继续招集整编本土吏士,意在配合关羽的下一阶段行动。
历城之所以会如此,此前郭曙做的工作功不可没。他一直和历城的豪杰交通,让他们明白投靠泰山军的事业将是多大的机遇。
所以夏侯惇知道,他自己坐着的就是一个火山口,随时都会喷发,这让他如何不过度弹压?
“就全局而言,历城一地关系青州藩篱,所以必不容失。然郡府军力已空,实无援兵可派。当此之际,唯有坚守历城,断不能锐意取胜,邀战心切。而自古守城必守砦,贼如西进,必分路并进。元让可先行布扎要隘,面面扼截,使彼不得伺隙窜扑、互为援应。……”
关羽颔首,但等他扫了一眼帐下骄矜的将吏们,心里不悦。
所以面对夏侯惇的求援信,荀彧只能将现在青州的军情态势俱告前线的夏侯惇:
土鼓地处泰山的东麓,其境内大部分乡野里社都被泰山军控制,而且还是最早的那一批,这些以山寮为核心的护田兵虽为最基层的武装,但实际上战力并不容小觑。
只是因为天黑,骑兵不能奔行,所以才让夏侯惇撤到了这里。
而面对曹军卞秉军团的南下,北海的管亥已经无力阻止,在一次具体的大会上,管亥做出了向东莱全面转移的决定。
为了防备北面的曹操可能会南下救援,关羽令帐下校尉张南率领两千吏士进攻东平陵北面的台县。
夏侯惇率着残部继续向东,直接入了东平陵。
当夜,李度营内发生营啸,不战而溃。
所以,当得了荀彧的掉令时,卞秉所部早已兵强马壮。
但就在这个时候,完全不知道数量的泰山军突然就从两边杀出,已经丢弃大部分衣甲的曹军如何能形成抵抗?
是夜,夏侯惇所部大败,伤亡近千。也幸亏夏侯惇着实机警,突围之后压根就没有再入历城,不然后面又要被瓮中捉鳖了。
在曹操带走两万精兵北上平原津后,曹军才济南腹地的防务就已经空虚了。除了在进入泰山的各个要道上海有千余名吏士,如济南东部甚至毫无布置。
在郭默他们等了没多久,夏侯惇果然带着四千大军匆匆折返,在他们后面的是关羽亲自率领的骑军部队。
总之全疏就是一个意思,就是请求援兵。
而另外一方面,曹军主将夏侯惇对于历城豪杰们的不信任也是造成他们反戈的一部分原因。
看了一圈回到帐下后,关羽让麾下众将各抒己见,这也是从张冲时期就一直传承下来的。
“他们怀疑我们的理念,痛斥我们的理念,镇压我们的理念,不是因为我们错,而是因为畏惧。因为没有任何一种理念,能让千万人前仆后继,死不旋踵。千万人舍生就死,不是为了谁的利,不是为了谁的位置,而是为天下公义。这样一种理念,千百间谁见过?”
“与这样伟大而浩瀚的精神作对,谁不畏惧?”
于是,关羽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敌之畏我也,非畏刀兵甲利,而是畏我公道在人心。所以请诸君,务必戒骄戒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