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欧洲的传统交战习惯,宣战不等于开战,至少要等到72小时之后,也就是7月3日的时候,法俄两国才会真正的开打。不过在这一次,安德鲁法国并不打算遵循这一绅士准则。
依照法国官方的公开声明,6月30日中午时分,是俄国炮舰主动攻击了两艘法国商船,并造成了重大损失。
基于此,负责给商船护航的,以法国为首的多国联合舰队随即包围了里加港,并予以果断的还击。在海军舰队的有力配合下,兰德尔将军指挥的法属第13集团军,于7月3日占领了里加港。
但事实上,法属联合舰队对里加港的突袭行动,是在6月30日凌晨。是役,炮火映红了波罗的海的海面。俄国的游击舰队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战舰接连被摧毁,浓烟蔽日。
与此同时,法国领导的15万欧洲联军(对外号称30万),陆续越过涅曼河,浩浩荡荡向俄国腹地推进。
在两周不到的时间内,仅仅付出了少许代价的欧洲联军,很是顺利“突破了”俄国西部军团把守的德里萨河防线,继而占领了立陶宛首府维尔纽斯。
里加陷落的当日,亚历山大在圣彼得堡广场上当众宣布,他将迁都到干里之外的莫斯科,继续领导抗法卫国战争。
消息传出,圣彼得堡陷入混乱,贵族们争相打包财物,准备跟随皇室撤离;平民们则陷入恐慌,街头巷尾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在德维纳河防线,卡尔大公要求部下执行坚壁清野战略。士兵们挨家挨户通知村民撤离,随后将房屋、粮仓付之一炬。整个村庄在大火中化为灰烬,浓烟直冲云霄,仿佛在为这片土地默哀。
而在德里萨河畔,上万名农奴正顶着烈日在挖掘壕沟。他们赤着脚踩在泥泞里,肩膀被沉重的柳条筐勒出血痕。监工的皮鞭不时响起,抽在偷懒者的背上,溅起血花。
一位老工匠望着对岸绵延不绝的森林,喃喃自语:“等法国人来了,这里真能守得住吗?”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乌云在读遮蔽了天空。
当最后一批边民赶着牛车离开故土时,整个村庄陷入死寂。八十岁的老妇人叶卡捷琳娜跪在自家菜园里,亲吻着土地:“我的根啊,我要走了……”
她的孙子牵着牛,催促道:“奶奶,快走!恶魔法国人快到了!”远处,法国骠骑兵的红色披风在夕阳下如同一朵朵血色的花,随风飘动。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每一个俄国人都被卷入了战争的漩涡。面包店的店主、裁缝铺的妇人、铁匠铺的工匠、街头的孩子……
他们或许身份低微,或许力量渺小,但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争做着准备。他们的命运,也将在战火中发生巨大的转变。
在莫斯科红场新兵征召处,腐坏黑面包的酸臭味与汗味混杂,让空气愈发压抑。满脸雀斑的农夫伊万被士兵拖拽时,绝望的哭喊不再是孤例。
当征兵告示上承诺的“每日两餐黑面包”沦为空话,应征者的脚步明显迟缓。军需官挥舞皮鞭驱赶人群,却发现地上躺着几个因饥饿昏厥的年轻人。他们口袋里还揣着从家里带来的最后半块硬面包,不过下一刻就被旁人搜刮。
乌克兰的大草原上,曾经的粮仓如今只剩枯黄的秸秆,大片的土豆和玉米烂在被恶魔诅咒的黑土地里。
在基辅郊外的村庄,村长尼古拉站在空荡荡的谷仓前,望着征兵队扬起的尘土,握紧了腰间的猎刀。
三天前,他刚埋葬了饿死的小孙子,此刻征兵官却仍在催促:“每家必须出一个壮丁!”
村民们围拢过来,眼神里满是悲愤与绝望。“我们的孩子连饭都吃不饱,怎么打仗?”
一位母亲尖叫着,“你们把最后一袋麦种都征走了,明年我们吃什么?”
白罗斯的森林边缘,逃兵的身影开始频繁出现。
十六岁的列夫躲在废弃的磨坊里,啃着偷来的芜菁。他的军装破破烂烂,脸上带着恐惧与疲惫。
“部队里每天只发半碗稀粥,”他对同样逃亡的伙伴喃喃道,“长官说粮食都优先供应给前线,可我们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怎么拿枪?”他们的对话被风声吹散,却在更多年轻人心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
征兵站的登记簿上,逃兵记录越来越多。在斯摩棱斯克的征兵办公室,书记官尤里看着堆积如山的逃兵报告,手止不住地颤抖。
“昨天又有三个村子集体抗征,”他对上司说,“村民们说与其让孩子去军队饿死,不如留在家里一起……”
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喧闹声。一群愤怒的俄国妇女举着农具,高喊着“还我儿子”,正向征兵站冲来。
当最后一批边民离开故土时,队伍中很少见到年轻男子的身影。老人们拄着拐杖,妇女们抱着孩子,而本该扛枪上战场的年轻人,要么躲在深山里,要么躺在病床上。不是真的生病,而是为了逃避饥饿的军队。
战争的阴影笼罩着整个俄国,前方等待着的,将是更加残酷的考验。而位于柯尼斯堡的联军司令部里,安德鲁正凝视着俄罗斯地图,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知道,一场决定欧洲命运的战争,已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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