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当英国为拉拢俄国加入反法同盟时,一纸照会便撕毁了所有承诺,任凭波斯在俄军的炮火下瑟瑟发抖。
波斯转而投向法国的怀抱,邀请法军军事代表团常驻德黑兰。皇宫宴会厅里,法国军官们望着波斯官员呈上的“新式军队”计划书,不禁哑然失笑。
所谓的军事革新,不过是按照1756年“七年战争”时期的标准,用波斯人看来非常先进的“1777式”燧发枪,取代已经被欧洲各国淘汰近两百年的重型火绳枪。
更讽刺的是,波斯炮兵引以为傲的“小黄蜂炮”,这种固定在骆驼背上的一磅轻型野战炮,射程甚至不及法国的3磅骑兵炮。
蒙塞在写给巴黎的信中调侃:“当我们的‘大安德鲁炮’能将炮弹精准射出两公里时,波斯人还在为‘小黄蜂’能命中百步外的目标欢呼。”
德黑兰禁卫军的操练场上,马赞德兰火枪手们笨拙地举起沉重的火绳枪,燧石撞击的火星在寒风中忽明忽暗。这些被视为帝国精锐的士兵,使用的武器比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制式装备,落后了整整两百年。
炮兵营地中,“小黄蜂炮”的黄铜炮管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波斯军官们却不知道,这种看似精巧的武器,其杀伤力甚至不如欧洲农民用来狩猎的猎枪。
当法国教官试图引入6磅野战炮的操作规范时,得到的回应却是:“我们的小黄蜂能跟着骆驼翻山越岭,你们的大炮能做到吗?”
波斯骑兵曾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们骑着阿拉伯骏马,手持镶金骑枪,在草原上如旋风般驰骋。但蒙塞在观察中发现,这些勇猛的骑士更像是草原上的掠食者,而非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冲锋时如同狮群扑食,”
蒙塞在报告中写道,“但一旦遇到严阵以待的步兵方阵,便会像受惊的羚羊般四散奔逃。”
在格鲁吉亚公国,波斯骑兵曾对数量差不多的俄军步兵方阵,发起了三次猛烈冲锋,却在俄军排枪齐射下损失惨重,幸存者们甚至丢弃武器,策马狂奔三十里才敢停下。
1801年的新年伊始,蒙塞照旧坐在使领馆的窗前,听着远处商队的驼铃与宣礼塔的诵经声交织。他的桌上摆着刚完成的报告,公文纸上的墨迹未干:
“波斯就像一座装饰华丽的沙丘宫殿,每一次外交妥协都是在抽走它的基石,每一场军事失利都是在加剧它的裂痕。”
当他用蜡封印文件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俄国公使带着新的最后通牒,正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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