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郗递出自己的名片，然后说：“我是县里面的常务副县长，今天过来调查农村的补助款项到账问题，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没有带任何乡镇干部过来，我了解到的情况，也并不会告诉反馈给乡镇，而是由我自己掌握，带回县里。”
“补助倒不清楚，这两年好像没什么补助吧？”
“老人家，现在补助多的嘞，打个比方：林业局对每年都去山上除草、整理山林的行为都有补助，有几干块钱呢。这些钱都已经下达到乡镇了。还有，前段时间的稻田补助和良种补助都已经到位了，你们应该收到了吧？”
“没有啊，我们压根都没有听过，还有什么良田补助？有的话我们肯定不说瞎话的。每一项补助的发放就开始那几年执行得很好，到了后面，有些人想到了搞钱的办法后，就开始越来越乱了。反正现在毛都见不到了，一根毛都没有，有的时候你们县里面要管一管。村里面说县里面没发，乡里面说在村里，县里面说已经发到乡里了。到底谁在撒谎？我们也搞不清楚！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们参与不到你们内部来。我们甚至都不敢去问村务公开，一问他们就警告我们“是不是想找死”？现在在村里，唯独那些会用互联网、会发抖音的村民才能让那些村干部、乡干部忌惮。你们县里面真的要出台措施了，我们啥也不晓得，政策上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做事也要一碗水端平。”
有一位老人还是忍不住说了，他在说这之前，眼神里充满了犹豫，直到狠狠地吸了一口小郗给他的烟后，才咬了咬牙，说出这番话。
小郗很严肃地说，“您尽管说，我现在把所有的这些资料给您看，发放了的话，您就打个勾；没有的话，您就不管。我回去收拾他们，您放心，我既然一个人来这，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小郗把一叠厚厚的材料给了其中一位老人，几个老人就像看一份珍宝一般，坐在一起。
一边看，一边用本地的方言聊着一些心里话。小郗有些能听懂，有些听不懂，但他一直在旁边微笑的站着。
许久，几位老人才说，“这里头绝大部分所谓的补助，我们都没有见过。你回去可以好好查一查，这些钱到底去哪了？”
“您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回去调查的。”
小郗继续和对方寒暄了几句后，就转身回到车上，车子直接往县城开去。
刚出村口，却看到乡镇的车往村子里开，他们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小郗的身影，镇书记便觉得小郗有可能回到了之前的村子暗访，这才急匆匆地往这赶。
却没成想看到小郗的车刚出村口，他们降低车速，想要小郗停车，和他汇报几句。但小郗让驾驶员一脚油门开走了。
“不要逗留，直接走，那位镇书记睁着眼说瞎话，忽悠谁呢？明明问题一大堆，却信誓旦旦和我说没有问题，还把我教育了一顿，这种行为是什么？欺上瞒下？”
“我不相信他们会不晓得这些补助没有发放到位。”
联络员感慨了一句，“常务，您真的是忧国忧民呢！”
小郗白了一眼对方的背影，“难道不应该吗？”
联络员虽然背对着小郗，但听到这个语气，知道小郗生气了，他赶紧扭过头，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常务，我的意思是您值得我们敬佩的，刚刚那几个乡镇领导干部简直不像话。”
…
南州的电话打到安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