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挽着王成的手走过去了，此刻俩人就是一对普通的情侣。
远远就看到一位只有一只胳膊的老人正趴在车斗那写些什么，因为身体的原因，写得很吃力。车斗里装着苹果。
王成穿着夹克和衬衫，加之巡逻的民警发现了王成，便默默地不远不近地跟着，保护王成。
王成还没来得及说话，老人看到了王成，又看到了他身后不远处一直盯着这边的警察，他马上踉跄着起身，然后说：“领导，我马上走，马上走。”
说着说着眼睛还红了，然后赶紧走到车把旁，使劲想推车子走。
王成鼻子一酸，马上说：“买东西啊，走什么？”
“奥，奥，好，好。”
老人用一只手从挂在车把上的塑料袋中撕下一个，用另一个只剩胳膊的手夹住袋子一端，用力扯开袋子。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很熟练。
李木子和王成眼睛都红红的。
“要多少？”
“您看着拿。”王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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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只拿了几个，就要称，王成说：“太少了，太少了，多拿一点。”
“太多了你们吃不完。这些吃完了再来买。”老人家很诚恳地说。
接下来，老人的操作更是让人难过：他把苹果放在下巴处夹着，然后用只剩胳膊的手夹起秤头上挂着的绳子。接着用好的那只手把苹果挂在秤勾上，用好的手移动秤砣。
王成看得心酸：“老人家，您这么老了怎么还来卖这些啊？”
“没办法，不卖就没有钱。”
“没有低保呢？”王成问。
“没有呢，唉，还能干，就不给国家添麻烦了。”老人很豁达地说。
然后秤杆高高翘起，并给王成看。
“你看，一起十块钱哈。”
王成扫了两百块钱过去。
“你怎么拿这么多钱？我不能拿这么多，不然今晚睡不着。”老人说着去装钱的塑料袋里拿钱。
王成快步离开了。
老人想要追，已经来不及，一旁的民警说：“那可是我们县委书记王成。”
没一会儿，这里巡逻的民警接到局里领导的电话，要求他们问清楚老人的家庭住址。
这就是王成安排的。
王成坐进车里，声音哽咽：“我们社会总有这么一群人，他们虽然看似在社会底层，但他们自尊自爱自强，他们从不抱怨一切，努力着在这个不大的城市寻找一处生存的角落。他们看起来在做着这些卑微贫贱的工作，他们看似生活窘困，收入微薄。但他始终善良纯朴，无论这个社会怎样伤害他们…”
“执法者不深入民间，永远不会知道这些，老百姓需要真正解决这些问题！”
“你看，总有一些人以占到国家便宜为荣：冒领他人救助金、低保，甚至在一些大学也是如此，自己浑身名牌，还要去争贫困生补助金，这他妈的…这种人敢用在一些岗位上嘛？这是杀人诛心、杀人不见血啊！”
“再看看步行街这些小摊贩，再看看刚刚那位老人…我觉得有必要把县委班子拉到这儿来瞧瞧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