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他修成真息，踏入虚空境，按理说可以掌控周身虚空。
“我姓宫，从南边来。”
李末一抬手，肉身震荡，周围竟然没有半点虚空浮动的痕迹。
“我看你这身子骨，不一定咱两谁送谁呢。”
“老汤？屠……”中年男人仿佛响起了什么。
李末的灵觉浩瀚如汪洋，浪潮惊起，扩散出去。
“还是保守点……我总觉得这座山藏着东西……”
当朝首辅，两朝老臣赵武州门前有一颗梧桐树，据说是他二十年前担任宰相时亲自栽下的。
嗡……
“马大爷，你在说什么呢？这不是还有我嘛……”
“年轻人，你们家祖坟可真是烧着了……老马可是攒了不少家底。”中年男人似有深意道。
“主人，要不我将这座山凿开！？”
“我肯定是会为你养老送终的……你别说……前两天我路过【死了么】，棺材都看好了……铁皮桃木的底子，鎏金镶铜的大盖，三十年防腐工艺……现在下单，能打七折……”
哪怕是修士，常居于此，也会念头无法通达，修为停滞，难以前行，更有甚至，还会修为退转，从此败落。
说着话，那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红绒球，千结成花，鎏金丝线，极为精美。
“那梧桐树长得甚是繁茂，树冠如冕，成了京城一景。”李末随口问道。
“嘿嘿……宰相门口面朝西，不出凤凰只出鸡……”中年男人咧嘴轻笑，一句话却是让李末露出异样的神色。
李末眉头一挑，运转雷霆声法又唤了两声，却没有丝毫回应。
“这座山果然有问题……怪不得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妖鬼占据，开辟洞府。”
灵妖，便相当于人类的灵息境界。
马大爷眸光低垂，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
李末转过身来，刚要出言叮嘱，然而身后茫然空无，哪里还有一丝猪刚鬣的身影。
李末摇了摇头，否定了猪刚鬣的提议，甚至于他收回灵觉，起身深入山中。
马大爷不等中年男人说完，便将其打断。
以猪刚鬣如今之能，任这哀牢山如何凶险，也能凭借这杆耙子，一筑轰开。
“……”
“改……改天吧……”
“嗯！？”
恍惚中，那庞然巨影仿佛是一座丰碑，在这奇异的时空境内，一切归无。
“李末……这个年轻人也姓李……他是什么来路，让你要将一切都留给他！？”
马大爷略一沉默，未曾言语，浑浊的眸子里却是泛着些许异样的神采。
方一落地，李末心中便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似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让人无比压抑，念头都变得不顺起来。
渐渐，那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看向李末的目光多了一丝异样和凝重。
到了他这等境界，虚空入化，别说那条长虫还未踏入灵妖，就算真的称为灵妖，在他面前也无足轻重。
可是眼下，他所在的空间仿佛消失了一般，根本不曾存在，自然无法掌控。
“哀牢山，当年神宗遇险之地，降魔伏猿之所……”
“那是……”李末双目圆瞪。
崎岖山道之上，李末却是发现这哀牢山也并非诸法断绝，许多阴仄洞穴之中藏着一缕缕妖气，显然这些小东西是在山中成精化妖，只是修为不高。
“臭小鬼。”马大爷狠狠瞪了一眼：“越发没规矩了。”
“那也留给你！”
非但如此，他身在空山，作雷霆吼，竟然没有半点回应，好似石沉大海，寂灭无声。
“他能否得了这等造化，便看你了。”
说着话，李末将那精美的绒球揣入怀中，起身告辞。
路上，猪刚鬣忍不住道。
就在此时，中年男人招了招手，开口询问。
马大爷喃喃轻语：“我老了，只怕也活不太久了……你欠我的，便还在他的身上吧。”
李末带着猪刚鬣，直接落入哀牢山中。
轰隆隆……
“不错……”
本来以他的境界，整座哀牢山的一草一木都应该在他的察觉之中。
“倒是有几只小妖……”
“小李啊，你现回去吧，明早过来喝汤。”
“别人不行，你却可以……毕竟你可是天下八大妖仙……”
<div class="contentadv"> “浮屠楼主啊！”
解琵琶的手段他见识过，九毒古蝎的血脉被修炼到了极致，腐毒破法，堪称难解。
“到了……那便是哀牢山！”
顾长安说哀牢山因为当年有妖猴被斩于此，有些晦气，惹来忌惮，所以没有妖鬼占山为王。
“你踏马是不是缺心眼！？”马大爷白了一眼。
“老猪，你跟紧……”
或许，便是因为这一丝天机乍现，九百多年前，那头妖猿才能映照未来，六耳听识，身化心魔，入无上妖境。
简单的一句话，不知是在说给李末听，还是在说给那位中年男人听。
此时此刻，清幽的小院子内便只剩下了中年大叔和马大爷。
马大爷徐徐起身，无比笃定道。
“那真是可惜了。”
就在此时，中年大叔突然开口。
李末若有所思，他下意识走入迷离大雾，突然周围变得混茫黯淡，就如同置身穹天大宇，日月星辰，天地山海……统统消失不见。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茫茫夜色之中，破开上天云雾，便见一座山岳浮现眼前，高低错落，起伏延绵，俯瞰之下，却如同一座牢笼，猖獗百哀，凶相内藏。
不说其他，恐怕就连那位神秘莫测的【少尸主】都能够将其降服。
就在此时，猪刚鬣眼中凶光毕露，唤出上宝沁金耙，他以【北帝上元天蓬大神咒】日夜祭炼，已然与这件宝物心意相通，不分彼此。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妖虽说已是世俗罕见……可在这北邙荒丘之中，必定还有能够压过她的高手……”
哀牢山的气场让他感到极其不适应。
就连混茫天道都无法显相，不可理解，道本无名，亦不可名。
唯有这尊丰碑永恒停驻，不朽不灭。
李末浑身颤抖，似极尽了升华的生命，方才看清，那座丰碑之上依稀刻印着两枚古老的篆文：
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