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司契点头称是，将许蝶的话默默记下。看来以后他骗骗小鬼还成，在红衣厉鬼面前就要慎重了。
他思绪发散，一种怨怼油然而生：狩鬼者怎么就没这个眼力呢？
连个鬼都能看出他是活人，那些人怎么就是看不出来？
许蝶站起身，在发觉自己只到司契肩膀后，她飘了起来，直到看着高过司契头顶了，她才笑着说：“按那个自称‘诡异’的家伙的说法，接下来我和你是合作关系，趁现在熟悉熟悉？”
司契向来讨厌和除了亲人外的其他存在发展过分紧密的关系，当下他皱了眉后退一步，不客气地问：“我看你很乐观，怎么就郁郁而终了？”
许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沉默地看了司契半晌，问：“你是不是没有女朋友？”
“是。”
许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跟女孩子说话这么直接，很不礼貌啊。”她叹了口气，道，“都是剧本，‘诡异’给剧本，我照着演呗。你不也一样？我赌你根本不姓许，但你不还是成了许家的后人。”
她说着拍了拍手，几秒间，整个屋子挤满了从四面八方飘来的鬼魂。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许蝶眯了眼思索，“嗯，群演，他们都是群演。”
她说完又挥了挥手，鬼魂们纷纷散去。
司契：……
在听说这个副本里只有他一个玩家时，他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被诡异游戏后期安插进来的，哪曾想，连副本的主要鬼怪都是临时npc。
他为诡异游戏办事，是为了拿到空间类道具，许蝶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话他自然不会直接问出来，哪怕许蝶回答了，他也不见得会相信。
许蝶指着司契脸上的面具，似笑非笑地说：“这面具是死人戴过的，你确定要戴在脸上？”
“我已经消过毒了。”司契用鬼气勾起先前被他用完后随手放在脚边的一瓶消毒水，在许蝶眼前晃了晃，“虽然依旧很脏，但在可接受范围内。”
《永生村》副本后，司契的登山包里又增添了许多新成员，包括但不限于用于指示时间的机械闹钟，和便于在无洗漱条件的情况下保持周身整洁的消毒水。
他没有准备面具，因为他觉得拿把刀把脸划了方便又快捷，哪知道会被直接抽了灵魂丢过来。他是无法对自己灵魂的外表进行修饰的，不然被狩鬼者追杀这么多年，他早就得把自己的脸彻头彻尾毁一遍了。
嗯，等搞定这个副本，面具的事也得提上日程。
“你好像不仅不怕鬼，也不怕死人。”许蝶说，“我见过很多人，都特别怕死人。”
“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于把活人变成死人了吧。对于我来说，死人要比活人安全得多。”
“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会随身带消毒水？”
“可能是因为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洁癖的吧。”
尬聊如是进行下去。
在不进行表演、不使用话术坑人的时候，司契其实并不擅长与人交往。他从心底反感和非父母外的人产生过分亲密的联系，自然也不会将真心投入一段关系。
因此，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朋友。哪怕有那么几个在短期内信了他的鬼话成了他的“朋友”，也会在他达成目的后被他以“嫌麻烦”为由丢掉。
“介意我练习一下武器吗？”司契主动终止了无聊的对话。
“哈？”
在许蝶疑惑的目光中，司契从道具栏里召出【背信之罚】。
红衣青年握着黑色的飞镖，走到屋子正中央，对着墙壁扔了出去。
不出所料，他的准头很差。飞镖往各个方向落，就是没落在他想打的位置。
“你确定你不是想打我吗？”许蝶在险些被误伤后飘上了天花板，眼神幽怨地看着他勤奋刻苦地练习。
“嗯，要不你回地板下？”
往后几日相安无事，被迫成为上下铺室友的一人一鬼终于等到了副本开始。
……
“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终于将飞镖扔中了墙中央的圆点，司契长长舒了一口气，蹲下身敲了敲地板。
地板下的声音闷闷道：“听你的。”
司契嘴角勾出一个微笑：“那我们去吓唬一下外头那些拍节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