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荻挂断电话,想了想说:“被你猜着了,林薇被一个快递小哥带走了。”
“啥!”何大壮脱口一声惊叹,倒把郝荻吓了一跳。何大壮一把抓住郝荻,拼命摇着说:“小狄,她怀着王晟的孩子,万一有啥闪失,那可是两条人命呀。”
郝荻看着何大壮的抓狂,似乎读懂了什么。
“这边正查着呐,你急什么呀。”郝荻狠狠白了何大壮一眼说:“我饿了,咱吃饭吧。”
何大壮也感到自己的失常,他默默地端上几道菜,坐下来操起酒瓶子说:“今晚咱喝个痛快。”
“饭呢?”郝荻见只有菜,没有饭,何大壮又要跟酒较劲,她不满道:“别告诉我,你没做饭。”
“我忘了。”何大壮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来就要一饮而尽。
郝荻抢下何大壮手里的酒杯,问道:“你有啥事瞒着我。”
“没有。”何大壮拿过酒瓶子,就要嘴对嘴喝酒。
郝荻又抢下酒瓶子说:“有话不说,你不怕憋死呀。”
何大壮流下了眼泪。
这是什么情况,郝荻惊讶了。
“对……对不起,我去做饭。”何大壮起身去厨房,用电饭锅做饭,又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回头见郝荻站在他身后,低声说:“说了你也不能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郝荻拔高了嗓门儿,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她耗费了巨大的心血,调查王晟案,又顺藤摸瓜,发现了贾政道骗贷案,本以为这是在她任职以来,能够破获的一桩最漂亮的案子,结果却因证据不足,被迫放弃了。
作为警察,最大的悲哀,无外乎明知道案犯就在眼前,却因证据不足,而束手无策。
这些话她不能跟任何人说,不是怕别人说三道四,而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脸红。
最让她无法面对的,是她竟然因此受到奖励,必须要出任副分局长一职。
地位的提升,只能证明她工作能力的贬值,而她又没有任何理由,向世人证明,她的工作热情,以及打击罪犯的果敢与坚决。
无奈的现实摆在她面前,她不知道接下来,将如何面对人们热情背后的鄙视。
“大壮,我求你了,关于这起案子,你还知道什么。”郝荻抓住何大壮的两只胳膊说:“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吗?”
何大壮摇头。
“那我告诉你。”郝荻把何大壮带到客厅,坐到沙发上说:“知道你为啥不被老穆待见吗?”
“他是狗眼看人低。”何大壮愤愤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本事。”郝荻的话,引起何大壮的极度反感。他拔直了身板,要进行辩解,继而,又无奈地低下了头。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呀。”何大壮说:“在编辑部,我比任何人付出的都要多。”
“你那都是无用功。”郝荻告诉何大壮,最近这段时间,她跟老穆通过几次电话,觉得老穆对何大壮的评价,还是很可观的。
何大壮所学专业不对口,又没有良好的悟性,靠使蛮劲出成果。结果事倍功半,居然写不出一篇有份量的稿子。
“他真这么说我的。”何大壮急了。
“他说的是你,也让我看到自己的不足了。”郝荻憋在心里话,始终没机会说出来。
她说自己空有工作热情,却因办案经验不足,明明已经查清了贾政道的犯罪事实,就因为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只能眼巴巴看着贾政道逍遥法外。
“现在办案首先讲的是有效证据。”郝荻说:“你像你当记者写稿子一样,同样一个新闻事件,为啥别人能得到头条,你就得不到。”
“你真想把这案子查清楚呀。”何大壮疑问的目光,引起郝荻的反感。她说:“不然,我干嘛整天没白天黑夜的查线索。”
“你就不怕……”何大壮话到嘴边,又改变了主意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何大壮。”郝荻挥手就要打何大壮,何大壮灵敏躲过说:“我不想让你为难。”
“你放屁!”郝荻急出了眼泪,她撸胳膊挽袖子说:“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朋友,就把憋在肚子里的,所有秘密都告诉我。”
“如果这事牵扯到你爸,你还能查吗?”何大壮一不留神说出实话,他瞪大了眼睛看郝荻。
郝荻也被何大壮的话震惊了。
“你都知道什么?”郝荻压低了嗓音。
何大壮低头想了想说:“是林薇告诉我的,你爸和贾政道是把兄弟。”
“你怎么不早说。”郝荻猛一跺脚,吓得何大壮闪到一旁。
郝荻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她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大壮拿过手机摆弄着,看到那个未接来电,只当是化解与郝荻之间的尴尬,他把电话反拨回去。
稍许,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鸿运会馆。”
何大壮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挂断电话。对郝荻说:“鸿运会馆给我打的电话。”
郝荻的电话也响了。
她看过来电号码,示意何大壮不要说话,她接听电话说:“查到了。”
“那辆快递车,在城郊路口停下来,林薇被一辆劳斯莱斯接走了。”帅帅向郝荻做了汇报。
“劳斯莱斯。”郝荻脱口而出。
“鸿运会馆。”何大壮急忙说道:“林薇被劳斯莱斯劫到鸿运会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