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回了一句，一手挑起程璃茉下巴，一手小心替她擦拭额头和脸颊，半温的湿毛巾让程璃茉醉意稍减了几分。
‘也’这个字，让程璃茉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就是说他也喜欢？
突然心口有些闷闷的，程璃茉推开凤孤城的手，仰躺回床里侧。
凤孤城望着程璃茉发倔的模样，嘴角隐忍着笑意，放下毛巾，起身去倒了一杯清茶来，给程璃茉解酒。
“茉儿，喝杯清茶。”
“不喝。”
程璃茉声音带着几分赌气。
可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生气。凤孤城没错啊，他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何况前几天她还跟他撇清干系，只谈这一辈子，不谈飞升后呢。
可现在，他真冷淡了，她心里却像没了什么东西，分外难过。
“不喝，明早起来会头痛。”
凤孤城耐着性子哄。
“痛就痛，我怕么？”
程璃茉轻哼，背身躲过他送来的茶。
凤孤城无奈，将茶放在床头几，然后道：“不喝也行，你回房打坐，明日有大战，把状态调整好，才更有把握。”
“你撵我？”
程璃茉倏地坐起身，两眼冒火。
“我是为你好。”
凤孤城再次回答，虽然语气像是关心，可程璃茉却总觉得他冷淡。
两人目光在暗夜里相接，程璃茉火爆，凤孤城平静。
像是沸腾的油锅里突然落了水，程璃茉突然一言不发的起身下床，僵直着身体往门外走。
“茉儿，你生气了？”
凤孤城立刻大步追上从她身后握住她肩。
熟悉的气息扑在程璃茉耳畔，温热略带着些酒气，也让她浑身燎烧的怒火忽地消减了下去。
她这是怎么了？恼羞成怒吗？
她若真生气，倒坐实了她倒贴被拒，面子挂不住了。
她深吸口气，转身推开凤孤城道：“我生谁的气？你多虑了！你好好休息，我也回房修炼了，明日还有硬仗要打。”
“那好，你也早点休息。”
凤孤城没有像平常一样不放心的一遍遍嘱咐，而是主动替她拉开门，送她离开。
程璃茉喉口像梗了什么东西，一言不发的迈步出门，回房了。
凤孤城望着程璃茉发僵的背脊，眸中闪过一道极淡的微光。
这是两人打从认识第一次闹别扭，虽然不激烈，虽然程璃茉极力粉饰太平，可那种郁闷的感觉，持续了一夜未消。
程璃茉也第一次尝到，为一个人，睁眼到天明的滋味。
晨曦微露，程璃茉起身出门，在晨风中站了很久很久。
日头逐渐高升，烟花观也热闹起来。
大殿外的广场上正在准备斋蘸祭礼，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无牙一身宽大的正式道袍，像模像样的。谁能想到这老头私底下能为了烟花观半年内需心疼到做出西子捧心的姿态？
人啊，从来都不能看表象。
程璃茉静静现在人群中，突然间耳边所有的喧嚣都像离了她好远好远。
忽地，垂在身侧的手被一只温热大掌包裹，她刚要挣脱，手心就被塞进了一个冰冰凉凉的金属硬物。
那形状……藏宝阁秘钥。
程璃茉没再挣扎，视线依然直直望着前方，不过耳边很快传来凤孤城的传音密语。
“茉儿，要开始了。”
“嗯。”
程璃茉几不可查的应了声，眸色染上几分冷意，随后与凤孤城悄无声息离开人群。
斋蘸很快开始了。
无牙道人带领着观内的小道士，有条不紊的举行着各种仪式，直到最后一声：“恭请道祖神器！”
在场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全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就有一队手捧木托盘的小道士整齐走了出来，挨个放下手里的祭奉灵宝。
灵丹，灵草，灵宝，应有尽有。最后，无牙终于揭开了神器上的黄布。
一座精美的蟠龙雕花木架上，静静躺着一枚巴掌大小的晶莹剔透的玉符，玉符中隐含的精纯能量，即便隔着老远，也能清楚感应的道。
场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所有人心中一致呼出三个字：疾风符！
“哈哈哈！哈哈哈！风系神器疾风符，贫道终于等到你了！无牙，今日斋蘸就是你的死祭！”
就在这时，一道阴恻恻又嚣张跋扈的声音响彻广场，随即狂风大作，一道黑影闪电般飞射而来，一把卷走了祭台上的疾风符！
“元几，你这个卑鄙小人！给我留下！”
说时迟那时快，无牙一掌轰了过去，直击元几后背。
元几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半空中一个翻身，直接脚踏虚空稳稳站立，眸光扫过下方诸人，大有睥睨天下的架势。
而此时，下方众人看到虚空站立的元几道人，也全都倒抽一口冷气。
化神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