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主张大花像个男人一样无坚不摧,况且就算是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施筝只是希望大花能勇敢地捍卫自己的权利,仅此而已。
“金秀姐,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家铁柱对我好点?”大花问。
金秀顿时来劲了:“这你就问对人了,想当初我才结婚,丈夫婆婆都对我不待见,我那个时候呀,也不理他们,每天就一个劲干活,把他们都伺候好了,他们自然就无话可说了,好在我这个肚子也挺争气,第一胎就是个男孩,婆婆更是宝贝地不得了,生怕我磕了碰了。”
“可惜我的孩子……”大花听了,落寞地低下了头。
“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不着急……”
她们巴拉巴拉谈着,最后竟然谈到床上功夫去了,施筝也是无语,便出来了。
反正她在里面也插不上话,听金秀说那些施筝眉毛都快打结了,她是真不赞同,但是人家不离总不能强迫人家离吧,到时候沾了一身屎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施筝从来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之前对大花上心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同样身为女性,她想尽可能地帮助她们。
但是现在看了,大花可能不太需要她的帮助。
其实如果大花同意她的建议,施筝有足够的能力摆平铁柱和她家里人,甚至可以为她再找一个老实的,也不用一辈子守寡,但是大花不要,那自己也犯不着这样。
摇了摇头,施筝一个人慢慢往回走。
果然,人们更愿意与和他们相似,有着共同遭遇或者弱点的人讲话,而不愿意听取一个更中肯的建议,因为他们并不希望改掉弱点,只希望获得怜悯与鼓励。
这是施筝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话,当时的自己并不是和不理解,但是现在从大花家走出来,她理解了。
从那以后,施筝再也没有去过大花家。
她抽空去集市的铺子看了看,已经搬空了。
70年代不允许个体经营,所有食品都是在供销社里面销售,集市是老百姓自发组织的,平常都是贩卖或者交换一些东西。
施筝之前卖东西的那个地方,是她精挑细选的,那边有很好的遮挡,况且她卖的东西既便宜又不用凭票,大家都很乐意买,没有人会去举报,除了吴道平。
就是不知道他从医院回来后会不会去举报她。
不过那也不怕,反正她没留下任何证据,什么都收得干干净净。
而且说起吴道平,他自己也不一定干净,供销社里的东西都是固定地点销售,而他家的那个杂货铺买东西也是要凭票的,这里面的关系施筝具体也不清楚,总之他敢随便要价这方面,施筝就笃定他是有什么支撑或者靠山。
施筝自己是不怕麻烦的,就她的力气,最起码一百人一下是不会伤到她一根汗毛的。
她也不是非要去做生意,只是生活所迫,不得不维未雨绸缪,在这样一个物资贵乏的年代,难道就不需要存钱了吗?
要是哪天意外来临,手头上拿不出看病的钱,该是多么悲伤的一件事啊。
人人都同情孙南河,人人都是孙南河。
再说到底了,她把自己的物资拿出来低价卖给大家,也间接保障了村里人的生活不是吗?那些都是现代社会的精品物资,平常都要几十几百,放到这边都是几毛几分,虽说这个年代的钱比较值钱,但是这么低的价格施筝实在是没有讨到便宜,要不是物资这些都是她捡来的,估计得亏死。
她得想办法搬去集市上那个店铺里,借着住在那的名义,做些生意。
说实话,要不是怕被安个投机倒把罪影响家人,施筝才不管这些呢,反正个体经营以后也是要被允许的,只不过这个年代太靠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