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将扇子合上,继而往前探了探身子:“从前答应我要让我手刃他,你食言了,不是吗?”
谢无稽不以为意道:“可他死了,不是吗?”
徐铂臻怒吼:“可是我要亲手杀了他,才能消解我的心头只恨,我的哥哥娶了我的母亲,然后告诉我要让我认命,谢无稽,他继位之后封我做太子,以为是补偿,却不知,这太子的身份每天每夜都在折磨我,他以为我不知,只说是为了朝堂,呵,我怎么不知,幼时他常常在母亲的寝宫,很久才出来,偏偏还要屏退宫人,谁看不出来呢,除了皇帝那个老糊涂,还要称赞他们母慈子孝,儿子玩弄了自己的女人,他还要夸赞他们母慈子孝?”
说到这里,徐铂臻几乎不能自已,这是家国覆灭之后,第一次流下发泄的泪水,其实直到此刻,他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心慈手软。
原以为毁了西岐,会让他高兴,会让他痛快,但实际上的情绪却充满了不安和意犹未尽。
他愤恨的盯着谢无稽,手撑着他面前的桌子,邪魅道:“谢无稽,你欠我的,我会慢慢讨回来的。”
谢无稽神色一动,拳头不自觉的攥紧:“徐铂臻,苏懿跟这件事儿,没有关系。”
徐铂臻弯唇笑了笑:“你做的事儿,也该让你喜欢的女人知道知道,哦不,如今她应该是我的女人了。”
说罢,徐铂臻缓缓站直了身子,他挑衅似的望着谢无稽:“你放心,我会好好疼惜她的。”
谢无稽登时站了起来,伸手攥紧了徐铂臻下颌的衣领,徐铂臻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举着胳膊闭着眼睛,面上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谢无稽,我猜你不敢去救她。”
徐铂臻挣脱了谢无稽的控制,转身往外走,他大步流星,仿佛带着义无反顾。
回家时,苏懿却没在家里,徐铂臻找了一圈,突然想起什么来,急忙就往外跑。
彼时谢无稽也追了出来,看见徐铂臻,立刻迎了上来。
“徐铂臻!!”
徐铂臻却不理他,四处游走,一边走还要一边呼喊苏懿的名字。
“徐铂臻,你究竟想怎么样?”
徐铂臻轻蔑地看了谢无稽一眼:“看不出来吗?你女人丢了!”
谢无稽皱了皱眉。
“你凭什么这么说?”
徐铂臻冷笑了一声:“凭什么?不如你去问问你另外一个女人?”
谢无稽愣在了原地。
刚才出门的时候,他的确没有看见陈瑶的身影,平时无论他去哪里,陈瑶总是会跟在身边。
尤其今天,陈瑶和苏懿起了冲突,难道真如徐铂臻所说,是陈瑶将苏懿藏了起来?
“家中都找了吗?”
徐铂臻都有些不耐烦了,“爱信不信。”
说罢,又重新找起苏懿来。
谢无稽见状,也担心陈瑶做了什么伤害苏懿的事,于是吩咐手下,派出更多的人去寻找苏懿。
二人在长街上走了许久,都没有发现苏懿的身影。
徐铂臻想起之前看见陈瑶在城西出现过,于是,小心的躲过了谢无稽的视线,偷偷按照印象中的方位走去。
那里似乎是几团破旧的院子,其中的一座看起来还算将就,难道陈瑶把苏懿绑到了这里?
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这边,苏懿醒过来的时候,正见陈瑶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匕首冰冷的划过她的脸颊,又用力将他的脸颊往旁边拧了拧,所以顺着她的力道看过去,正见苏玉正在绑她的手腕和脚腕。
苏懿愣了愣。
“苏玉,你怎么回事?”
苏玉着急忙慌的模样,明显顿了顿,他将苏懿的手脚绑好,继而恨恨的在她的小腿肚上踢了踢。
“什么怎么回事?苏懿,从前不是嚣张的很?现在怎样,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苏懿有些不大明白,她的视线在陈瑶和苏玉的身上来回变动,“唇亡齿寒,苏玉,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苏玉仰天长笑,“好人?你敢说这世界上有绝对的好人?就比如你,从前那般懦弱,可自从你回了家,我的一切都毁了,被你毁了,长姐,你又何尝不是我的梦魇。”
苏懿更不明白了,“被我毁了?你如今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苏玉,你糊涂了吧?”
陈瑶笑了笑,“要死的人了,不妨让她死的明白些。”
苏玉听及,随即蹲下身子,拿着一瓶绿色的瓷瓶,在苏懿的面前晃了晃。
“你可知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苏玉一想起之前那些屈辱的日子,就忍不住眼中含泪,她道:“你在外面得罪了人,却把报应都安在我身上,苏懿,你晚上可曾睡得着?”
“我怎么听不明白?”苏懿如是说。
可这样的说辞,让苏玉的愤恨更加无处释放。
她替苏懿受了难,当事人却一无所知。
她的报复就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就算用了十成的力,也不见丝毫回应。
苏玉冷笑了一声:“无妨,从前我经历过的,今天我会让你经历个遍,然后送你归西。”
苏玉手上拿着的瓷瓶,正缓缓的靠近过来,那里边的汁液,不用想,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着急忙活的往后退了退,“你为什么听她的?苏玉,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姐姐,你为何帮着外人来害我?”
苏玉哪里还能听得见这些?
“害你?害的就是你!”
说罢,苏玉捏着苏懿的下巴,将瓷瓶里的药水一股脑全部倒了进去。
那汁液又甜又腥,仔细一尝,似乎还带着鲜血的味道。
不多时,她的内心仿佛是火在燃烧一样,血脉喷张,一种冲动油然而生。
那种冲动她知道,从前,她和谢无羁在一起时,也曾有过。
但这种药水带来的欲望,强烈而没有理由,伴随着头晕,恶心,她只觉得眼前视线模糊,隐隐约约听见几个人走了进来。
看身形,分明不是她认识的人。
耳边也传来了些许陌生的声音:“就是这个小娘子?今儿赚了。”
声音刚落,苏懿就感觉到一双手,往她的衣裙下摆里面伸。
她奋力挣扎,但收效甚微。
因为,对方明显不是一个人。
她的四肢被人固定住,胸前的衣襟也被人撕破。
这种屈辱感,混合着头脑的迷失,还有来自药水的鼓动。
她的身子不由得迎合起来,听见几声浪笑之后。
周围的一切又突然安静起来。
苏懿想:“果真是要死了吗?”
还是…
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
甚至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有人在她的耳边细语。
“我来啦,别怕!”
苏懿听出来了,这是徐铂臻的声音。
徐铂臻来救她了?
真好。
谢无稽呢?
她为何没有来?
果然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吗?
苏懿冷笑了一声。
哪里还是旧爱,他今生今世,分明是你自己划清了界限的。
也罢,她都是要死的人了,在乎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药水的作用太强烈,以至于她浑身发烫,最最重要的是,徐伯珍的身上竟然清冷的很,她挨着很舒服,于是,她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脸颊,往他的身上蹭。
徐铂臻本来一心一意要将苏懿救出去,可她这般亲近,让他原本冷静的心态,瞬间崩溃。
苏懿的脸颊通红,唇瓣柔软。
徐铂臻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望着自己怀里的人儿,终于忍不住了!
他看了看四周,继而找了个空旷的屋子,将苏懿放在榻上,他脱了外衫盖在苏懿的身上,却愣了许久都没动。
他在犹豫。
可是苏懿沉闷的嘤嘤,勾的他理智渐渐消失。
总归是要成亲的,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他拿这话安慰自己,双手刚刚伸向苏懿的肩头,只撩开了一侧香肩。
苏懿因为中毒的缘故,浑身如同火一样烫,整个人受制于毒药的荼毒,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