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告老还乡,苏懿也曾派人打探过,却没有打探到丝毫痕迹,难道说他们一家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吗?
苏懿突然想起了宋明轩,之前中秋宫宴上,宋明轩独自参加宴会,那个时候她就有些奇怪,照理说,赤焰将军一家告老还乡,在明面上是说得过去的。
可谢钰儿呢?
她已经出嫁了,为何也跟着消失了?
又或者…
苏懿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如果说他们一家并不是告老还乡,而是被软禁起来了呢?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陈瑶能够见到他们,而别的人见不到。
并且,赤焰将军一家如今就在燕京,说不定…
苏懿默了默,抬头看了看陈瑶,陈瑶的神情里面似乎带着一些她看不懂的神色,如果说今日的宴席是为了向她印证谢无稽与她的情深,倒不如说是来向她发出某种信号。
毕竟那在场的人中,除了她,好像也没人会注意到。
不过,还是不对。
苏懿不禁揣测起来,她认识这个步摇是因为她有了上帝视角,概因她重生一世,那陈瑶呢?
陈瑶怎么知道她会注意到这个步摇?
难道她跟自己一样,也是重生一世?可就算如此,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与这簪子的渊源?
这事儿怎么都说不通,苏懿就有些头痛,她摇了摇头,扶额喘息了一瞬。
陈瑶见状,心中欣喜了片刻,而后顿了顿,道:“苏姑娘你没事吧?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苏懿苍白的脸色上挤出了一个笑意,这笑意分明有些勉强。
她看着陈瑶明艳动人的妆容,脑中闪现出无数的可能,可到最后都被一一否定,这种脑中的风暴就像是过度用脑后的疲累,苏懿一时间有些心慌,她的脑门上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随着她苍白的神色,那些汗珠在光线的照耀下,分明露出了些许无助。
“苏懿!”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懿一抬头,正遇上徐铂臻关切的目光,见到熟人,苏懿立刻有了支撑,她颔首道了句无事,而后微微嗔怒道:“你怎么来了?”
徐铂臻今日仍旧是一身暗红色的装束,手中亦是从前最喜爱的折扇,扇子撑开,上面没有只言片语,只在扇子的一侧,画了个细小的鸿雁,见人都围了上来,徐铂臻站起身来,挡到了苏懿的面前。
这种时候,他的身影就像是一堵墙,将苏懿的脆弱与旁人的嘲笑严密的隔开。
她有了一瞬间的喘息,仅仅是这喘息,足以让苏懿恢复过来。
她从徐铂臻的身后摸上他背在身后的手腕,徐铂臻提了提唇角,转身将苏懿揽在怀里。
苏懿没有拒绝。
她觉得这时候的亲近就好比是救命时候的不得已,为了活命,哪里还需要做男女之防,只要她不介意,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她。
然而,这世间最难过的就是别人的嘴,你管不了别人说什么,且无法左右别人的想法。
“哟,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到底是太后做主的,如今也不需要避人了。”
说话的是痦子夫人,似乎是看到苏懿,想起了之前被人揶揄的仇气,说起话来也咄咄逼人。
白发夫人也跟着附和:“倒也算不得什么,今日不就是为了陈瑶姑娘出阁而来吗?这两对都是太后亲赐,在人前这般,虽说不合规矩,倒也无伤大雅。”
其余人七嘴八舌的纷纷点头符合,一时之间,苏懿仿佛成了这宴会的核心,听着这漫天遍野的或指责,或迁就,苏懿突然反胃恶心起来。
“呀,吐了,这这这,不会是害喜了吧?”
“什么?不是才赐婚吗,这就害喜了?”
“你说这话,才寥寥几日,怎么能这么快...”
于是,众人纷纷意味深长的互相转换神色,其中那痦子夫人分外刻薄,歪着嘴道:“看来是早就吹了秋风的,我说呢,怎么在中秋宫宴上那么心急,原来是早有预谋,只怕若是不快些有了名分,孩子生下来被人叫野孩子呢!”
“你说什么?”
苏懿身子好了些,站起来迅速的往前迈了一步,气势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