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
远处几个工人小声议论起来，语气中没有半点同情，只是将这当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死人难道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吗？
巴特听到了那些议论，但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像个机器一样投入流水线的工作。
他一直加班工作到夜晚，将产量达标。
疲惫地走出工厂，巴特深吸了一口外面相对新鲜的空气，呆滞地游走在街头，失魂落魄。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巴特万念俱灰，心想要不今晚就了结自己，反正活着也是受罪。
这时，他的肚子传来一阵饥饿的叫声，巴特动了动鼻子，嗅到空气中飘来的香味。
他离卖饭的摊铺不远。
“临死前好歹让我饱餐一顿。”
这样想着，巴特来到了商贩摊点前，这里有不少好吃的食物，比如烤蚯引、烤老鼠、面湖湖……对于底层人来说，这是他们从小吃到大的东西，吃惯了就会觉得味道还不错。
更重要的是管饱，不容易饿。
巴特本来想要上两只烤老鼠开开荤，但他一摸口袋，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也不够买上一只烤老鼠，无奈下他只能去买烤泥鳅和劣质黑面包。
脸上长着结晶矿石的摊位老板打量了巴特几眼，笑眯眯的说：“这位朋友，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你的运气是不是不太好？”
“印堂是什么东西？给我来二十串烤泥鳅，两片黑面包，多放点辣椒酱。”巴特说道。
“印堂发黑是东方那边的说法，指的是你霉运缠身，要倒大霉。”摊位老板一边说，一边动作麻利地烤起蚯引。
“我已经倒了很多霉了。”巴特面无表情的说，语气中充满了疲倦与绝望。
“我有个帮你改变命运的办法，你要不要试试？”摊位老板翻着烤泥鳅，神秘一笑，“不仅能让你发财，还能让你娶到美美的、香香的老婆，你是胖企鹅工厂的工人对吧？你们老板的女儿很好看，你想不想娶她？”
“你是说……葛瑞丝？”
巴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她很有富态，皮肤细腻，身上非常干净，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只一眼就让他沦陷，时常梦到对方。
“对，就是她。你想不想娶她做老婆？”
“当然。”巴特毫不犹豫的回答，工厂里每个男人的梦想都是娶葛瑞丝当老婆，这样还能顺理成章继承胖企鹅工厂。
“那么，要和我做个交易吗？”摊主笑了起来。
“什么交易？”
“让你得到梦寐以求的一切，届时无论我索取什么，你都不能拒绝。”摊主目光深邃地看着巴特。
巴特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可以损失的，就算到时候摊主要自己的命也无所谓，至少自己已经爽过了……
想到这，巴特忽地自嘲一笑，他竟然在幻想这么不切实际的东西，难道他同意交易，对方就能给他想要的一切？
别开玩笑了。
不过，既然都要死了，答应对方也没什么关系……
巴特随口说：“行，我答应你的交易，你实现吧。”
“要等到明天。”摊主微笑，“今晚别死了，不然你就娶不到葛瑞丝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魔力，本来计划着吃完饭就去跳河自尽的巴特鬼使神差地回到家中，倒头便睡，临睡前他竟然真的开始期待明天会发生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巴特像往常一样瘫着脸来到自己的工位进行工作。
早已习惯了流水线的麻木，一上午的时间飞速过去，巴特并没有等来那个摊主所谓的“交易”。
“果然都是骗子，我还是今晚就去跳河吧。”巴特叹息了一声。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声惊呼，他扭头看去，看到了魂牵梦绕的葛瑞丝小姐。
葛瑞丝继承了她父亲的身材，不高，体型偏胖，不过因为家里有钱，所以皮肤养的白皙细腻，再加上她浑身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渍，对于厂子里这群没见过世面的血汗工来说就是最漂亮的女人。
巴特不由得看呆了，等他回过神，才惊恐发现“胖企鹅”正带着人往这边来，他赶忙投入工作，免得又被处罚。
“不对，我都决定今晚去死了，还怕他干什么？”
巴特刚决定硬气一会，扭头就看见“胖企鹅”带着葛瑞丝来到他面前，抬起价值不菲的手杖指了指自己：“就是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葛瑞丝有些害羞地掩面，轻轻点头：“很不错……”
巴特懵了，这是在干嘛？
“你叫巴特是吧，从今往后，你就是葛瑞丝的丈夫。”胖企鹅拄着拐装，露出一副巴特从未见过的……认可？
“之前我对你的刁难都是考验，你表现不错，成功通过了我的考验，所以我决定将葛瑞丝嫁给你。”胖企鹅说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巴特难以置信，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下意识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旋即就想到了昨晚的那个神秘摊主，那个不切实际的交易……
与此同时。
平山城的某处街道，趁着午休时间出来买烟的工人快步走在街头，迎面出现一个老人，在男人面前不慎摔倒，男人顺手扶了一下，老人感动的忙说谢谢。男人正欲离开，老人却拉住了他，笑道：“你帮了我，说明你是个善良的人，我有一个能帮你改变命运的交易……”
关城的某处街道，一个小孩捡起从水果摊上掉落的水果还给摊主，摊主笑眯眯摸了摸他的头：“小朋友，我有一个交易，能让你变成大富翁，你想不想听？”
锈铁城的某处街道，光线暧昧的劣质宾馆里，刚完事的男人抽着烟，旁边的女人搂了上来，轻笑：“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男人，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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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交易吧……”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要做个交易吗？”
“……”
北卡罗境内，无数人发出了交易的邀请，他们面带微笑，像个精明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