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小姐的药在那?!快拿出来!”
听到药这个字,两人脚下一软,差点站不稳,来不急说什么,文微就急忙小跑向距离床榻不远的梳妆台下,抽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几粒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
依沫倒来一杯温水,文微立马将药丸融入水中,掀开面纱,向冰凌儿口中灌去。
“小姐……”
似乎是因为身体有力了些,冰凌儿的意识开始渐渐清晰,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把药咽了下去。
这轻微的动作几乎让三人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纷纷放松的叹了口气。
尤其是文微和依沫,天知道她们刚才在倒水,找药的时候手和腿都是软的,喂药的时候手更是抖得厉害。
飞韵也差不多,谁知道她刚才在听到依沫找药的时候双腿直接失去的力气,喉咙仿佛被卡住了,说不出话来。
她跟依沫与文微不同,她是冰凌儿黑暗中的守护者,亦是冰凌儿从地狱里拉回来的守护者!她曾经差点忘了自己此生的应该守护的人,她曾经陷入那所谓的至死不渝的爱恋,尝到了什么叫刻苦铭心的爱!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到底有多可笑,才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来。
当初若不是小姐及时赶到,她就是有再多的寒心丸也没有用。
看冰凌儿的神色安然,三人自觉的退出了帐篷之外。
“怎么回事?小姐怎么突然昏迷不醒了?”
一出帐篷,文微就忍不住问。
刚才直到冰凌儿完全喝下了药,文微才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看向依沫问道。
“可能……是身体真的撑不住了。”
“该死!难道就没有可以代替千年雪莲花的圣药吗!”
不同于飞韵的火爆,文微叹道:“如果有,小姐早就说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别的办法?
依沫听到文微的话脑海中下意识出现了自己曾经问这个问题时,自家小姐目光里的微愣。
“依沫,你在想什么?”
依沫摇摇头:“也没什么,只是在想小姐曾经说过碧血草的副作用。”
冰凌儿曾经服用过碧血草的事她们是知道的,也曾经听冰凌儿说过它的副作用极大,但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说它真正的副作用是什么。
飞韵猜测:“会不会跟小姐的双腿有关?!”
“应该有一些联系,但也不会太大,别忘了,小姐九岁以前都是无法下地行走的!九岁之后身体越来越好,才能像现在那样蹦蹦跳跳的。”
“这个真的要看运气了!”
依沫道:“小姐九岁那年,谷里精心培养的七星草正好成熟了!七星草虽然不像千年雪莲花一样能彻底更改一个人的体质之外,但身为跟千年雪莲花一样已经绝迹的圣药,它的价值足以让小姐受益匪浅了。”
“如果有一天小姐真的站不起来了,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以小姐的骄傲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如此的软弱。”
依沫仰头道:“是啊!她真的太骄傲太完美了,完美到让人下意识的去仰望她。”
她站得太高了,高到我们无法再跟上她的脚步。
帐篷外依旧在下雪,一眼望去皆是飞扬的晶莹雪珠,就犹如柳絮飞舞之时,唯美动人。
帐篷之内,冰凌儿睁开双眸,无情无绪,平静而淡然,那样子,仿佛就像看破了红尘即将了却俗世而羽去的仙,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伸出手遮住有些刺痛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苦笑。
雪莲花呀雪莲花,你就不能等等我吗!你这样逼我,是不是想让我把墨言千刀万剐了然后把你重新吃尽肚子里啊!
哦!不对!冰凌儿突然意识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墨言的血……好像有毒,不能用啊!
“活该,谁让你跟我抢雪莲花的!它最大的作用是大幅度的改善体质,并不是解下百毒!”
“切……不就是中毒了吗!我就不信世界上还有我解不了的毒!”
冰凌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现在只是想说说话,可是找不到人,只能自言自语。
她喃喃道:“每次见到都是一张冰山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你十万两黄金呢!”
“哎……又是自己一个了吗?真的,好无聊啊!”
她不是没听见依沫她们的对话,只是不愿意去想那些迟早要发生的事,只是逃避,永远是弱者的选择。
仔细想想,墨言长得不赖,起码她还真没有见过长得比他还好看的脸,浑身的禁欲气息,一张绝色的面瘫脸,比女孩子还细腻的皮肤,有权有势,足以让天下所有女子疯狂。
啧啧啧,如果真的把搞到手,那简直就是走上了人间巅峰!
虽然她都对他并不感冒,但也不妨碍她脑补一下他的身价还是可以的。
“有没有其他办法呢……”
冰凌儿摇头笑道:“有啊!只不过,我宁愿假装不知道,也不愿意……跟他搅在一起,所以对不起……”
办法啊,是真的有,不过她宁愿没有。
哎,不想了!猛地把自己埋在轻柔被子里,嘟着嘴:“好烦啊!!!为什么老天让我做这种选择!难道是我欠了太多情债的缘故?”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在对这个世界感到厌烦之前,她想好好地,去恨去爱去哭去感受。
她想,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应该会笑着离开。
不过今晚,她先跟那个跟自己抢饭碗的货玩玩。
在那戒备森严,围得像个粽子一样的明黄色充满贵气的大帐篷中,西门离正在生无可恋的看着自己忙着秀恩爱的丧心病狂的父母。
因为长时间的麻木,眼睛有些酸痛,默默的抚了一下眉头。
皇帝正在殷勤的喂自己的亲亲娘子吃一颗刚刚剥好葡萄,一个不小心就瞄到了自家儿子鄙视的眼神。
当下眉头一挑:“离儿,你是对为父有所不满?”
西门离淡定的回了他一个白眼,道:“儿臣没有。”
眼底却是*裸大写加粗的两个字——鄙视。
还没等皇帝回话,他又来了一句:“儿臣只是想到了在皇宫中的妹妹。”
“哦?”
西门离微笑中略带忧郁:“妹妹独自一人待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无依无靠,现在我们不在她要独自应对诸多糟心事,又只能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看古籍,多可怜。”
话锋突然一转:“现在你们俩却在这里吃喝玩乐弃她与不顾,她知道后该有多伤心。”
说这话时,完全没意识到皇宫就是他自己家,也完全意识不到自己也是只顾玩乐的一只,不过他确实想念自家妹妹了。
听到这话,再看到自己儿子一脸的心疼的小模样,皇后很想来一句,你妹妹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谁还敢欺负她!
皇后往嘴里塞了一颗皇帝刚递过来的葡萄,看了一眼自家单纯无比的儿子,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离儿,你觉得以你妹妹那种性格会乖乖的待在皇宫里?”
那丫头,他们可能前脚刚走,她后脚估计屁颠屁颠的来了。
说完这句话,皇帝就开始赶人了,与自家娘子腻腻歪歪的回后帐了。
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太子殿下。
从小就伺候皇帝的太监公公安公公送了无数个同情给自家呆愣中的太子殿下。
一夜好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