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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大结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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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好自己!”

    “好。”

    周扬狠狠亲她一口,拎起包,这次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没再看那车还在不在原地,一头冲进站内,上了高铁,他找到自己位子坐下。

    座位靠窗,他把包放脚边,高铁很快启动,缓缓前行,没多久就驰骋起来,窗外景物浮光掠影般扫过。

    坐到腿脚僵硬,他才收回视线。过了会,他弯腰翻包,拿出水壶。水壶带出一只盒子,周扬顿了下,把盒子抽出,看了眼上面的名字。

    他怔了怔,把包拎起来,一顿翻找,最后总共翻出七个盒子。

    这七盒进口药,不知是什么时候被赵姮放进去的。

    外省正在下雪,周扬出站的时候在雪地上站了会。积雪已经没过脚面,夜幕中鹅毛漫天飞舞。他拍了一张雪景发给赵姮,这样的大雪南方并不多见。

    梁老板今年没回老家,他把父母都接来了这里过年,知道周扬回来了,他把他叫去家里吃饭。

    周扬没跟他客气,买了一点水果和礼品上了他家,他以茶代酒敬了敬对方。聊了一会,梁老板问:“你缓刑期还有多久?”

    周扬说:“到今年八月。”

    “唔……”

    周扬挑了一口菜吃,问:“怎么了,有事?”

    “想不想出国?”梁老板忽然问。

    “出国?”

    “你知道我国外的生意有多赚,但我能用的人实在太少。”梁老板说,“你要是肯跟我过去,赚得钱至少比现在翻一番,是至少!”他强调。

    周扬放下筷子,想了想道:“我英语不行。”

    他没立刻否定,梁老板诧异之余是高兴。他还记得他头一次邀请周扬来这里工作的时候,周扬拒绝的多果断。

    他知道他多在乎那边的女人,今天这一问原本也没抱多大希望。

    梁老板笑着说:“英语是小事,还有半年时间,你抓些日常用语学一学,能听个半懂就行,那边会英语的人不少,少的是能做事的人。”

    周扬又想了想,问:“签证能办下来?”

    “这我帮你搞定。”

    周扬低头琢磨了一会,然后道:“行,我先准备。”

    这下梁老板真乐了,他好奇:“你这次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我以为你过几个月就直接回去了。”

    周扬闻言,沉默片刻,然后倏地一笑,“她以前说过,要她的钱不如要她的命。”

    “所以?”

    “她把命都给我了。”周扬轻声道。

    接下来的日子,周扬白天做事,晚上学英语。梁老板扔了一堆他曾经看过的书给他,让周扬照着学,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扬以前工作的时候习惯手机放歌,现在空下来他就塞着耳机听英语。他的英语早八百年前就已经还给了老师,但幸好还会一些基础,死记硬背之下,从最初的听天书,到后来能看懂部分英文,再慢慢地能听懂一些简单对话,时间已至五月。

    这天周扬看新闻,说是第一针九价hpv疫苗即将在海南开打,他知道赵姮做这行,因此晚上他打了一通电话给她。

    赵姮刚下班回来,正窝在沙发上休息,听完周扬的话,她换了一个姿势躺,说:“影响肯定有,不过没大碍,我不缺工作。”

    周扬听出她声音懒散,问:“你躺沙发上了?”

    “……嗯。”

    “没吃饭?”

    “待会吃。”

    周扬翻了一页书,顿了顿,说:“我可能要出国。”

    赵姮一愣:“什么?”

    周扬道:“梁老板国外公司缺人手,那边的薪水是这边的好几倍。”

    “……你决定好了?”

    “……暂时还不确定,签证不一定能办下来。”

    “哦。”

    挂断电话,周扬翻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点着。室友们陆陆续续回来了,满屋全是菜香和汗臭混合的味道,房间小,书桌只能支在墙角,插座离得远,他用接线板接台灯。

    周扬把台灯打开,一束光照亮书页,光束柔软又平和,就像她想要的那种稳定安乐的生活。

    烟灰落在书页上,周扬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他拂掉烟灰,勐抽几口,提神后继续看书。

    八月,两年缓刑期正式结束,周扬办完所有手续,收拾行囊,梁老板已经先一步去了国外,

    等饭菜端上桌,赵姮才放下手头工作,她坐到餐椅上,拿起筷子问:“几号走?”

    “后天的飞机。”

    “这里飞吗?”

    “嗯。”

    “我送你去机场。”

    “明天我想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行李箱这些,”周扬道,“出国要带的东西。”

    第二天周六,赵姮陪周扬一起去商场购物。行李箱不需要大牌,体积大结实耐用就行了,逛半天,周扬最后看中一款黑色的,跟赵姮的行李箱款式差不多。

    回去后他把赵姮的箱子拖出来,赵姮问:“干什么?”

    周扬说:“跟你换换。”

    “……你换我的?”

    “我用不着新的。”周扬低头摆弄箱子,说,“你这只给我用刚好。”

    赵姮沉默了一会,把密码告诉他,然后蹲边上,把新箱子设上密码。“你衣服都在这里了?”她转着数字问。

    “都在这了。”

    赵姮帮他叠衣服,大大小小分门别类叠整齐。翻到他的剃须刀,她打开盖面,走到垃圾桶边上,清理了一下里面的胡须灰。

    周扬半蹲在地,视线一直紧随她,看到胡须灰落在她的手背上,他起身走过去,抓住她左手,拇指扫去她手背的灰尘。

    赵姮没再动,周扬揉着她的手,慢慢将她揽进怀里。

    再等等他,他心底讲出这句话。

    周扬生平第一次坐飞机,他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默念赵姮的名字。

    落地后梁老板亲自来接他,住宿的地方也是他安排的。与国内时一样,梁老板只用人不调|教人,在带了周扬一周后,他放手让他自己做事。

    周扬努力习惯着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这里的装修方式和风格与国内不同,他需要更多时间才能真正上手。连日的高负荷工作让他的身体渐渐不支,国外看病太贵,他连病也不敢生,他马上调整状态。

    赵姮偶尔会收到周扬发来的照片,有建筑,有湖,有桥梁。国外风景与这里迥异,她想起她的第三个愿望——每年出国旅游两次。

    如今一个愿望都还未实现。

    “看什么?”

    “嗯?”

    “手机里有什么?”李雨珊伸长脖子。

    赵姮把手机翻身,喝一口饮料道:“二宝呢?”

    “他奶奶带着。”李雨珊让椅子上的大女儿老实坐好,道,“他奶奶简直把他当成眼珠子,完全不要我插手。”

    “没婆媳矛盾了?”

      ;   “最近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赵姮笑道:“嗯,很久没听你抱怨了。”

    李雨珊感慨,“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算了,也算苦尽甘来吧。”

    赵姮正要说话,手机响了,李雨珊眼尖地瞄到屏幕上的名字,说:“咦,你那个挂名妹妹。”

    赵姮让她安静,她接起电话。

    “姐,在哪呢?”沉小安在电话里问。

    “在外面。”赵姮问,“有事?”

    “没事,就跟你说个稀奇事,你那亲妈——”

    赵姮蹙眉。

    沉小安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听说她跟她儿媳妇在打官司呢!”

    赵姮并不想听到对方的任何消息,但沉小安已控制不住地竹筒倒豆似的全说了出来。

    赵姮养母和对方原本就是老乡,所以几十年前赵姮才会被送给养母,老乡之间总有人互相认识,这事是前几天传出来的,据说那人的儿媳妇要带着龙凤胎和那笔赔偿金改嫁,那女人自然不同意,闹了一个月后如今正在打财产官司。

    等赵姮挂断电话,旁听半天的李雨珊立刻拍桌说:“报应!”

    赵姮把手机放一边,没有说话。

    李雨珊忽然想起那人,她问:“他现在怎么样?”

    “在国外,挺好的。”

    “你就这么等他?”

    赵姮摇头,她从没刻意等他。

    李雨珊看着她的脸,想起之前在医院听到她叫的那一声声“阿扬”,她其实应该知道她真正的答桉了。

    有些时候,有些选择,总是身不由己。

    十二月中旬,赵姮换了一份新工作,这档口车子坏了,她把车开去维修,过几日她骑着共享单车去取车,车行老板经过她身边,朝她看了两眼,走近说:“嘿,小姐,我看

    刚好,只剩一点隐隐作痛,走路时有些一瘸一拐。

    他买了一份烤肉,付钱的时候身后排队的老太太好奇地指着他的钱包问了一句。周扬听懂了,但他口语不太行,拿手机搜索了一下,他才说:“sign。”

    也许说错了词,老太太一开始没听懂,周扬又绞尽脑汁地解释了几句,老太太才笑呵呵地点点头。

    周扬坐到路边长椅上,晒着太阳慢慢吃烤肉,他隔着透明的夹层,摸了摸那张签文——

    新来换得好规模,何用随他步与趋;只听耳边消息到,崎岖历尽见享衢。

    崎岖历尽见享衢……

    周扬把钱包塞回兜里,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翻出手机里的照片。

    白人老太太也买好了食物,坐到了周扬边上,无意中扫见屏幕上的照片,她忍不住夸奖了一句真漂亮。

    周扬笑笑。

    这照片是在湿地公园拍的,梅花虬枝展于半空,粉白一片,全是春天的颜色,她就站在梅林当中。

    老太太好奇地问:“is she your wife?”

    周扬想了想,摇头说:“no。”过了会,他低声道,“my life。”

    说完,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日期。

    她快三十了……

    赵姮的新工作比之前更加忙碌,跨了年,她得到新公司发下来的日历。

    日历封面上写着硕大的“2019”,她看着这四个数字,减去自己的出生年份,回家后她在沙发上躺了半小时,然后从书堆里翻出那本手账。

    她坐在灯下,盯着那一页良久。这段时间她没再收到周扬的汇款。

    又忙碌了大半个月,快到春节,公司放假了。赵姮习惯了连轴转,一旦闲下,忽然有一丝迷茫。

    她无事可做,傍晚的时候取了一辆共享单车,骑着到处转,从城西转到城东,天黑了,马路对面灯火阑珊,她顺着那一束灯光,走进空荡荡的小饭馆。

    “今天这么空?”赵姮随意找一张椅子坐下。

    服务员端着茶壶过来说:“刚走了一批客人,待会就是宵夜时间了。”

    “明天这里开门吗?”

    “不开,明天除夕。”服务员问,“你想来这里吃饭?”

    “不是。”赵姮微笑着说,“我随便问问。”

    赵姮点了两道菜,碗筷摆在面前,她望着门口,一时没有动。

    门口路灯昏黄,偶尔才有几个行人经过,服务员坐在旁边桌子看书,她看了赵姮两眼,才问:“等人吗?”

    赵姮走了下神,然后摇头,她道:“店里还放着这首歌。”

    服务员听了听旋律,说:“嗯,一个季节一首歌。”

    这歌旋律婉转,女声依旧带着慵懒,在夜色下无人的小饭馆里听这一曲,就像在听一段故事。

    “认识你很多年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赵姮说。

    “佳宝,我叫冯佳宝。”

    “我叫赵姮。”

    第二天就是除夕了,赵姮睡到自然醒,醒来才看见手机里的快递柜短信。

    她没想到除夕还会派快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没急着去拿。吃完早饭,她坐沙发上看电视,中午下楼扔垃圾的时候,她才顺便去快递柜取东西。

    柜门打开,里面只有一个文件袋,赵姮拿出袋子,撕开封口,里面空空荡荡。

    她把袋子口扒开,才看见底下的东西——

    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没有署名,也不知密码。

    她在阳光下定定地握了良久,回过神,就近找到一台atm机。插|入卡后,她食指停在半空,直到卡自动退出,她才再次插入,食指慢慢落于按键。

    密码是什么?

    她输入第一个数字,“1”,有了第一个数字打头,她很快将剩余五位数输入——2、1、0、0、3。

    121003,1幢2单元1003室,她点击“确定”。

    密码正确。

    她没再做其他动作,也不好奇卡中的金额。她在屏幕中看到一串日期,2019年2月4日。

    她莫名觉得熟悉。

    手机来了一条新信息,赵姮点开,看完内容,她拨出那串号码。

    铃音远远响起,是那串熟悉的旋律,她昨晚第一次问起这首歌的名字——

    “店里还放着这首歌。”

    “嗯,一个季节一首歌。”

    “这歌叫什么?”

    “春起,春天的开始。”

    她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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