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友!现在不是逞强嘴硬的时候……哎呀,薛将军,薛大,她就是个孩子呢,您捉拿死灵,们绝对力支持,您和她一个小孩儿计较什么?”
庄不度在一旁跳脚,急急了一通,可惜是干着急。事是他也无能为力。或许他真的是个天才,或许他如果自幼刻苦修行,修为不会比今天的薛暗差,但这些都是“如果”;现在他帮不上忙,甚至连好话都没理会。
薛暗倒是看了他一。
“你是谁?”他态度冷淡至极,“若想帮她忙,也好,就让她把死灵交出来。”
庄不度拈着他的桃花笔,一张艳丽面容皱着,像一团快要被揉碎的牡丹花。他也受了波及,正张书,苦苦支撑自己不被伤害。
他高声:“云友,你听庄叔叔一句话,就把什么玩儿交给薛将军吧!”
云乘月垂下帘。
“了……他有本事就自己拿。”她咳了一声,咽下一口血腥味,目光闪烁得有些奇异,“还是……薛将军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拿不了?”
“梦”字更紧地贴在了云乘月背后,仿佛与她融为了一体……
不,不是仿佛。
薛暗原还有些不耐烦,又有些轻蔑的好。他正要口什么,在下一刻神情一凝。
“……云乘月你敢!!!”
飞鱼卫首领忽然狂怒!
怒火的爆发也体现为书的爆发。原本攻击云乘月眉心要害的墨突然回飞,重新与书融为一体。
“法天象地”四个大字陡然膨胀无数倍。刚才还像是悠哉的妖藤,此刻它们化为了巨大的怪物;阴郁怪异的力量几乎淹没星光,更好似要戳穿整个观想之路!
面对这一幕,云乘月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真正气的时候,反而会通过来纾解怒。
“真会欺负啊……大物,就这么了不起?”
她面上都已被隔出了无数细小的血痕。伤口遍布,切碎了她面庞原本的明净纯美;血液流成细小的线条,还没来得及滴落,就凝固成了一血疤。
也因为这些血痕的衬托,她额头的光洁无瑕就变得更加显。
而在这片白皙的额头上,一枚光芒明亮的“”字流转不息。
而在“”字之上,还悬浮着另一枚书,正是方才躲在云乘月背后的“梦”字!
原来它不仅仅是躲藏起来,更是心一横,直接臣服,把自己变成了云乘月的书。
书必须要修士自己领悟观想、挥毫写出,从无例外。至少,在绝大多数修士的认知里,这都是不可动摇的真理。
可“梦”字不同。无论它是死灵,亦或仅仅是书有灵,它都拥有自己的志。
拥有自己的志,它才会拼命逃跑,又才会为了保住自己,而选择云乘月成为它的主。
也正是因为它足够果断,甫一照面就主动臣服、始和云乘月的灵力融合,薛暗才无法硬抢。毕竟,强行剥夺他的书,一来违背国法,二来也会威胁到修士的性命,三来还容易导致被剥夺的书烟消云散。
而薛暗想活捉“梦”字。同时,云乘月猜他多少还是要顾忌司天监,不好无缘无故取了自己性命。
所以他才以力威胁、以言语恫吓,企图让她自行交出书。
“其如果你好好和商量,也许会乖乖听话。”
云乘月站直了身体。
她右手提着玉清剑,而左手则握着一支朴素粗糙的毫笔。这笔看似平平无奇,可它仅仅是简单地存在于里,就像带来了某种气场,令四周张牙舞爪的扭曲之力退不少。
“镇山河……哦,险些忘了,王恒的笔还在你这里。”
薛暗扯了扯嘴角。又是种带着嘲讽的、僵冷而略显怪异的?
??
“你莫不是以为,拿着旁的宝物,就能战胜高出你两个大境界的修士?”他看看她额心书,目光凝了凝,语气还是不屑,“再加一个天,一个废物古,又能如何?”
这位飞鱼卫之首果然是洞真境,也就是和荧惑、辰星他们同一级的高手。
若是在外面正面对敌,云乘月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但这里不是“外面”。
“不要小看古,更不要小看地头蛇。”云乘月认真地回答,“因为你永远不知,地头蛇有多么了解本地的规则,又多么擅长……用规则来反抗强龙。”
“薛将军,请教一个问题。既然您是高出两个大境界的洞真修士,为什么一直都只表现出第四境的化修为?”
“是因为只想如此,还是不得不如此?”
白玉描金的面具背后,薛暗的双眸轻轻眯起。这个神情细节也和薛无晦一模一样,只是无看见。
他没有话,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不出话。
只在一瞬间,刚才加诸于云乘月身上的压力,部反转,尽数还给了他!不……甚至是十倍、百倍、千倍的压力,瞬间压得他近乎窒息!
“唔……!”
咔擦——!
白玉面具出现了一条裂痕。痕迹自眉心而起,斜斜劈过薛暗的左。
薛将军勉力抬头。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听见了自己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肺部像被巨手狠狠攥紧。而他浑身的修为被某种力量束缚住,只能发挥出不到一半的力。
“你……”
他盯着对面的女修。他盯着她,盯着张漂亮的脸蛋上的血痕,现在它们都被缓缓修复;她额心的书明亮得刺目,就像她这个一样过耀。
薛暗张嘴。他也听见了自己下颌关节在咔嚓地响。
“……是这死灵告诉你的?”
她起来。
不同于刚才嘲讽的、愤怒的、充满抵抗的;这是一个有些自豪、带着喜悦,还有些孩子气的得的。在她的脸上,绽放如黎明中的花朵。
“是。”她回答得异常干脆,手里的笔也握得样稳,“‘梦’字告诉,观想之路会限制所有进入者,最高修为不得超过第四境。而假如有谁要违背观想之路的规则、破坏此处的书幻境……”
她一字一句,相当清晰地宣布:“观想之路中积攒的无数前的志、力量,就会联合起来,将侵略者驱逐出去!”
作为存在不知多少年的遗迹,观想之路中存在的力量是常难以想象的。
“呵……侵略者?”薛暗冷冷地重复,“?”
“不是薛将军,还能有谁?么,暂时再见吧,威风凛凛的薛将军。”
她容中的得更明显了。但情绪如此单纯,让她的神如此明亮、机勃勃,连脸旁拂动的发丝都让想起春风中摇曳的草叶与柳条……
……也就是,如此地让厌恶。
薛暗一直以为自己来是个血液冰冷的,因为他从不知情绪激动是什么滋味,更不知何谓心跳的缓急。但现在他知了。
他死死盯着她,感到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翻腾;他想应该是冰冷而汹涌的愤怒。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未有能让他受如此严重的伤。
现在他觉得自己异常厌恶个女修,个修为低下、行深浅,莫名好运,仗着司天监的看重而肆无忌惮践踏规则,而他是以己身护卫国法、践行法度之的飞鱼卫首领,所以他迟早会亲手收拾掉她……这个腐蚀白玉京荣光的蛀虫。
观想之路的规则经由“镇山河”的调动,一重又一重地压下来。
千古以来无数大能的力量,加在一起,他一个洞真境,就是再来十个洞真境……恐怕也只堪自保。何况她得对,他此时只能发挥出最高第四境的力量。
整个小世界都在抗拒他的存在,所以他必须离了。
薛暗闭上,让她的身形归于黑暗。
“……不过多苟延残喘片刻。”他声音略哑,语气狠戾,“云乘月,你注是阶下囚。凭你……也配做执笔?”
“做梦……!”
星光跳跃四溅如水珠;一抹深黑的飞鱼服消失无踪。
终于……消失了。
云乘月还额外多凝视了片刻,然后才慢慢松了手。
啪嗒——毛笔掉在了星光凝成的路上。
呼、呼、呼……
她听见有在大口大口地急促喘气,然后才识到这是自己发出来的。接着,她发现自己浑身每一根骨头都疼痛欲裂,眉心和太阳穴更是一阵阵跳着疼。
她再也支撑不住,跪坐下来,用最后的力量往嘴里塞了一把灵药,慢慢吮吸灵力,调养被抽空的身体。
尽管观想之路本身有规则之力可以利用,但仍需要修士主动调用……刚才她根据“梦”字提供的信息,以“镇山河”为桥,以自身灵力为杠杆,才能勉强撬动此间规则,暂时逼退薛暗。
“也不知……还有没有考试资格……”她无识地了一下,喃喃自语,“反抗朝廷大员的不合理要求……应该不会被砍头吧?”
要不然的话,她就只好委屈薛无晦,和她一起浪迹天涯了。
“云友……你,你这真是,唉!”
庄不度快步走来,蹲下看看她,中含着关切,又满是不赞成:“薛暗是什么?你跟他杠什么?他要个书,管是什么死灵活灵的,你给他不就行了,犯什么倔?”
“这下好了,就算你现在威风,等出去了,看……”
庄不度连连摇头,捧着自己的桃花笔长吁短叹。
“为什么犯倔……可能只是看他不爽吧?明明只是个书,非是死灵……有了灵智而已,看它去死未免可怜。”
云乘月站起来,,避重就轻:“以后的事以后再。庄友,要继续前进了。”
庄不度一怔,也站起来:“你还要前进?”
“是。”
云乘月往前走,有些一瘸一拐。
天空中,一行字如用微暗烟火写成:云乘月,前进五里。
庄不度站在原地,目送她步步远去,神色渐渐复杂。
“虽然性格是有很多不同,”他摸着左耳耳垂上的黑色弦月耳饰,轻声对自己,“可像这种不会权衡利弊、只管自己犯倔的样子……和你还是很像的。”
“……姐姐。”
……
如果云乘月能够听见庄不度的心声,她一会非常真挚地在心里告诉对方:没有,没有,你真的想岔了。
事上……
假如不是为了某些缘故,她其也会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熟的……呃,书,而冒着命危险挑衅薛暗、薛暗再讨厌,她现在力不足,还是保持低调更好。
但她也是没有办法。
她走在星光之路上。除了脚下路以外,四周漂浮的星光已经变得很少;黑暗是静谧安详的,并不令联想起死亡或恐惧,反而容易想起万物起始之初、孕育着无数希望的黑暗。
她手里拿着枚“梦”字,正上上下下地抛着玩。
“梦”字在她手里装死,一动也不动。
“光”字和“”字也出来了,一左一右坐在她的肩头,前者时不时飞下去,绕着“梦”字转几圈,像个探头探脑的小朋友;后者稳重许多,只管淡地为云乘月疗伤。
“真是奇怪了。”
云乘月感叹出声,五指捏住“梦”字,将它拎到前:“们不过一面之缘,你是怎么就非要碰的瓷,把祸水引到这里的?”
“梦”字是个隶书,笔画柔媚迤逦,风格天真又柔和,此时被她捏住,笔画都歪歪扭扭地互相搭着、扭来扭去,好像一个很不好思的小儿。
“光”字飘在旁边,伸出笔触,戳了戳“梦”的上半部,就好像在戳它的脸玩儿。
“梦”扭得更厉害,周身抖下无数细碎光屑;光屑偏红,仿佛一个大红脸。
云乘月表面在自言自语,际是给某听。
——[……这事是做得不好。]
薛无晦一声叹息。
旋即,亡灵帝王的身影竟然出现在她身侧,与她并肩行走。他披散的长发与宽阔的衣袖一齐飞起,又都同样缥缈透明,几乎与星光相融。
云乘月瞟去一。她没问他为什么敢现身,只就这么似非地看着他。
薛无晦更尴尬了。
他神情倒是没有多大变化,还是么清冷矜持,睛飞快地眨了几下;也睫毛长而密,不怎么弯,垂下来时可以很好地遮住神,而像这么飞快眨时,也可以挺好地掩饰住份心虚。
[朕…………]
这是薛无晦第一次期期艾艾。他结巴了两下,也终于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恼得一拂袖,话也总算利落起来。
[是不好,这事办得不密。]他板着脸,始解释。
云乘月单刀直入:[所以“梦”字究竟是不是死灵?]
[……是。]薛无晦继续板着脸。
云乘月挑了挑眉:[跟你有关系?]
薛无晦木着表情:[一进入观想之路就发现,此地竟然蕴有不少死灵。的计划需要用到它们,于是顺手留了个记号。本打算等你出去,再收服……]
云乘月接话:[结果没想到,小弟有难,很乖地就自己跑上门寻求大哥庇护了,是不是?]
薛无晦:[……]
[……虽然你这形容有些怪异,但确如此,无话可。]
云乘月头:[还有的什么瞒着的事没有?现在有空,不如一起来听听?对了,个薛暗与你一模一样,还什么“执笔”,这你知不知情?]
薛无晦又叹了一声。
[……好,知的事,朕都告诉你。]
他一边,一边角余光停在她身上,尤其是些未好的伤痕。他的手指动了几动,犹豫好半天,终究是抬了起来,轻轻拂去她耳侧一长长血痕。
很快,在她疑问之前,他就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让衣袖垂落。
[与薛暗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有种冥冥的预感,若现身,他多半会察觉……]
薛无晦蹙着眉,凝神思索了片刻,又:[罢了,再看。只是他“法天象地”一,本是的。他写出来的样子,可真是够恶心。]
他冷一声。
云乘月敏感:[?不是传中的……晋升为飞仙后,果然能写出?]
[不错,晋升飞仙时,会有一次天地感悟的机会,进而写出。所谓“”,就是大真的化身。]
薛无晦颔首:[还有另一重特。只要还有一缕神魂在世,无论是谁写出的……都能有所感应。]
云乘月抬看他:[谁写出来了?]
[……具体是谁尚未可知。但有一很确。谁抢了的书去写,谁就是当年的背叛者。]
他抬起头,望深邃天空,神变得极为淡漠。若仅这一个表情,么薛暗与此时的他确可以完重叠。
[什么自以为是的祭天大典……且看是谁要献祭,谁要祭天罢。]
云乘月收回目光,顺手也把几个书塞回了眉心识海。
她语气轻松平静:[既然你这么,从这里出去后,如果能顺利过了薛暗一关,就努努力,去当个什么祭天大典的执笔……虽然不知是什么,但听上去挺厉害的样子。]
薛无晦回神,看她侧脸虽还有些狼狈,已经恢复了秀美干净,不禁略略一,目光柔和下来。
[你不是从来怕麻烦?]
云乘月叹息:[话虽如此,可现在是认清了自己就是麻烦缠身的命。等解决了这一切,一快些退休养老。]
薛无晦微着,正要什么,下一刻仿佛想起什么,神色一滞。他垂下,看了看自己缥缈的身形,半晌自嘲一。
[……无需勉强。的计划已经初步展,若你这头太被为难,干脆舍了这里,和离。]
他淡淡:[必能保你无忧,不像这一次……云乘月,你要答应朕一件事。]
云乘月:[你先了,再决要不要答应。]
他皱眉看她一,到底有些无奈,软了声气:[下回再有这样的事,必会出手。对薛暗,只是有所顾虑,并不害怕。]
[知。]云乘月不以为,了,[只是也有的判断。老薛,也并不害怕。既然答应了你要帮你,就要更上心、更周的好。]
薛无晦怔了许久。
[你……]
他低声:[忽然觉得,你还是原先怕麻烦、想偷懒,有悠哉哉过日子的模样,更……]
更什么?
云乘月等了半天,没有等来下一句,便催:[更什么?]
薛无晦抬起手,很快地、极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而后,他的身影便消散去。
[……更可爱,更令朕安心一些。]
云乘月脚步一顿。
她站在原地,呆了片刻,忽然抬手按了按脸颊。
“是有些热了。”
她冷静地告诉自己,又顺便踢了一脚灿烂的星光。
……
宫殿之中。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打破了平台的沉寂。
这倒不是谁挨了打,而是荧惑星官自个儿大大地一拍手。
“完了!”
他响亮地、煞有介事:“完了完了——乘月违抗薛将军,违抗国法、庇护死灵,哎呀完了完了完了……!”
他身后的卢桁,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脚。不过虞寄风顺利躲过。
“卢老头儿脾气越来越差了。”虞寄风不以为然地,又嘻嘻看太子北溟,中精光一闪,“所以……北溟,怎么办呢?”
北溟双手合十,掌中佛珠缓缓流动。他垂着帘,侧脸清淡平和,恍惚真是慈悲的出家。
在他面前,单膝跪着薛暗。
这位清冷骄傲的薛将军,静静跪在太子面前,头颅低垂,一言不发。
北溟注视着他,近乎温柔地问:“是啊,薛将军,你,寡该怎么办?”
薛暗动了动唇角。
“臣……任凭殿下处置。”
北溟了头,很和气地:“就回去再罢。其薛将军也是被这观想之路的规则限制,并不很能怪罪于你。真正要承担罪责的……”
他看一旁:“王夫子?”
王恒始终注视着水镜。在他雪白的胡须背后,是一个欣赏的微。
“老夫了,不是死灵。”
他慢悠悠地:“至于究竟是什么,太子殿下耐心一些,看下去,不得也就知了。”
“看下去吗……也好。她的孩子,竟然比她本更有天仙的姿态,这确难得。”
北溟也看水镜,看条恍若无尽的星光之路。他若有所思。
水镜之中的云乘月看不见,但他们这些都看得到:此时在观想之路中,她已经是走在最前面的。
现在他凝视着她,变得格外心平气和。
“来,”他含着,又是样温柔的、缱绻的、如同注视往昔回忆的,“寡似乎还从没想过,观想之路的尽头是什么东西呢。”
而没看见的是……
跪在地上的薛将军,十指紧紧抓着地板,抓得手背青筋暴起。他仿佛忍耐着什么,最后终究没有忍耐下去,终于还是抬起,飞快地看了一水镜。
他淡色的嘴唇刹紧抿起来。
一个有茫然的、毫不相关的念头盘旋在他脑海中。
他在想:她起来很好看,可她是在跟谁?
薛将军蓦然闭紧双,心中更添了厌恶。
……一,都是个女贼的错。
……
观想之路中,还有的修士也被影响了。
突如其来的轰鸣过后,幻境变得摇晃不止。
季双锦好不容易站稳,四下一看,什么都没发现。周围还是星光、书写台,以及刚刚写好又散去的书。
“……发了什么?”她喃喃。
她的对手不在地看了一天外,:“大约是飞鱼卫抓吧。薛将军这回来得蹊跷,不过他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又嫉恶如仇,肯是有事。只是他来不爱跟们这些闲玩,觉得们都是纨绔子弟,修为高低都是纨绔,所以不大理们……”
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
听得季双锦简直要冒金星。
“明白了,明白了……乐友,真的明白了。”
她强着,赶忙制止了对方。
一张圆脸、满是少年气的年轻,不得不遗憾地停止了念叨。他望着季双锦,还是带着,双目清亮有神。
这一位……正是乐水,也就是季双锦所的,乐家视若珍宝、早早送往白玉京修炼的天才。
谁能想到,一直以为神秘高傲的乐家天才,竟然是个眯眯的话唠?
乐水不算高,只比季双锦高半个头。他和乐熹长得一不像,反而圆脸圆睛的讨喜神态,和季双锦挺搭。
“们还是来正事吧。”他眯眯地,“季友,再问你一遍。”
“——你是选择重新和联姻,还是接受们的安排,独当一面,帮去竞争来年祭天大典执笔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