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很热闹,军屯里进城的人不少。
姚母不爱凑这个热闹,姚大嫂姚二嫂倒是想去,但花朝节,也是姚父的家具店生意最好的时候,她俩估计都得去铺子支应才能应付今天的旺场。
最后,由姚春暖带着两个侄子侄女出门,阿夏肯定也带上的。另外还带了一侍卫。没办法,她怕,玩归玩,安全问题不容忽视。
小姚晞留家,她才两三个月大,她也不放心带出去。
一听小姚晞不出门,罗素衣也赶紧表示自己留下。自打小姚晞出生,罗素衣就一心扑这孩子身上了,比她这当娘的还上心。
姚春暖带着一行人,率先来约定的悦来茶楼。决定来城里玩之后,她前就让人悦来酒楼订下一间茶室。
她现这间茶室的视野不错,是临街的,虽不是悦来最好的茶室,也是第一档的了。知道像它这种名气的茶楼,又恰适花朝节,像她这间茶室早就没了,她昨天才让人来订,还能订,想来是她的名号起了作用,让悦来茶楼放出了这一间茶室给她。
他们刚进来,悦来茶楼的点心茶水就上来了,少东家还专门来了一趟,和姚春暖寒暄了几句。
等戚应善的空档,姚春暖没想自己还目睹了一场好戏,这出戏恰好就他们这间茶室下方,他们这处成为了观赏最佳的地方。
“阿月,当心!”一年轻英俊的男子将大腹便便的刑星月护身后,就上前与人理论,“诶,你这人怎走路的,看都不看的吗?撞了她,我看你怎赔?!”
那挑担子的汉子也不是软杮子,“你病吧?明明是她自己突然转身横插过来,我没怪她让我洒了水都算我宽宏大量!”
“我不管,反正撞她就是你不对!快给她道歉!”年轻男子一副执意给刑星月讨回公道的样子。
“蒋明,你别这样。”刑星月拉了拉他的衣袖,她知道这事是自己不对,但看他这维护她,还是感很窝心的。
刑星月的劝说下,蒋明像是听进去了,“哼,既然她不计较,那我这次就放过你,你走吧。”
“病!”那男的啐了一口,走了。
姚春暖楼上,玩味地看着这一幕,人才啊人才,这才多久,这人就刑星月身边站稳了脚跟了。
“上楼吗?楼上的包间会安静舒适一点。”
姚春暖听蒋明这样问,她心里说,别上楼啊,上楼她就没戏看了。
果然,刑星月迟疑地摇了摇头。
然后蒋明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再把吃的都端她抬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我说过的,你需什,只管和我说,我买好给你送去就是了,外面太危险了。”
“家里太闷了。”刑星月闷声说道,说完,又好久没听见蒋明的回答,“你怎不说了?”
“我想,什法子能让你呆家里也不觉得闷。惜我是个男的,不好上你家去陪你,不然你会被人说闲的。女人家名声紧。”
刑星月听这一愣,女人家的名声?
“你那相公,不是我说,他怎忍心留你一个人家。你那辛苦地为他孕育子嗣,难道他就不能陪你几个月,等你生产后再出去工作吗?工作就那重吗?比妻子孩子还重?若是我,定舍不得离开半步。”蒋明状似着牢骚地抱怨道。
男子这番怜惜十足的语,真的说了刑星月的心坎里了,心里一直压着的委屈情绪瞬间上涌。
林景州的工作,让他每天忙忙碌碌,一天下来,累得跟条狗似的,回来后,刑星月还总粘着他,他实是没力气安抚她了。回家也不爱说。
刑星月呢,她本就是一个很娇气且很关注自身感受的人,一开始还挺体谅他工作辛苦的。久了,她也觉得委屈苦闷,觉得他不关心她了。
刑星月吸了吸鼻子,凶他,“不许你说他!”
“好好好,我不说,真不知道那家伙前世烧了什香,才能娶你这好的媳妇。”蒋明嘀嘀咕咕。
刑星月抿了抿嘴,掩饰眼中的欢悦和笑意。
姚春暖上面看得叹为观止。
年轻男子满眼的真诚,看不半点虚伪,大梁欠你一座小金人,姚春暖心说。
“看什?”
好听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姚春暖转身,原来是戚应善了。
姚春暖笑着将他引回室内,“没什,喝茶吗?这里的茶挺清香宜人的。”
“是吗?那倒好好品尝一下。”戚应善说道。
姚春暖伸出纤纤素手,给他倒了一杯,“我国盛产茶业,茶的文化源远流长,不拘男女,皆爱茶呢。”比如刚才楼下那位,就是资深人士,茶颜悦色一流的。
刚才戚应善的第一句,惊动了下面的两人。
蒋明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姚春暖转身的侧脸,愣了一下。而刑星月身体笨重,等她转身抬头去看的时候,窗边经没人了。
“那女声好耳熟,你看楼上的是什人吗?”
将明摇头,“只看一个背影。”
“刚才咱们的——”都被听去了。意识这点,刑星月的脸色很难看。
“没事没事,也不是认识的人,就算认识,咱们也没说什见不得人的,不用担心。”蒋明安抚道。
刑星月想想也是。
为避免节外生枝,蒋明将刑星月引走了,而刑星月一想方才两人的被另人看了全程,也是浑身不得劲,毫不迟疑地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