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壮吃了一点瓜子，他询问道:“苏虎兄，你一直跟着秦王行动，听没听到第四军吴杰，现在已经走到哪里。
别到时候他们都打到京城附近，我们这里进军缓慢，还没打到顺天府。”
苏虎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我没有太大印象，应该是第四军派传令兵回来，但没有打下大城。
山西太原，第四军肯定还没有打下来。
也有可能现在已经打下，但消息传递的太慢了。
我们和第四军之间的通信，那是以月为单位。
之前已经了解过，山西的明军实力不强。
他们连闯王李自成，手下的那些杂兵都打不过。
第四军吴杰，不会遇到太强大的明军。
等他打到大同宣府等地，还没有与中军联系上，肯定不会向东继续攻打顺天府。
估计会趁机把长城拿下来，我们在宣府北面，还占领一座叫张家口的小城。
我赶往潼关之前，北方都督府后勤部门，还派兵去给漠南草原送补给。
吴杰能打通与骑兵师的联系，章万思他们肯定会感激吴杰。”
李大壮喝了口茶，润一下有些干渴的喉咙。
“苏虎兄，吴杰那里咱们也鞭长莫及。
希望他一切顺利，也预祝我们一切顺利。
真没想到，我那时，只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小军户。
现在已经能带兵，准备消灭大明朝。”
李大壮感慨命运无常，他与苏虎聊了很多秦军的情况。
他们聊了很长时间，李大壮告辞离开，回道第七军的营地。
他刚来到第七军大营，就看到第三师师长崔秀珠，正在训斥他麾下一名团长。
李大壮上前了解情况。
这名叫做王多牛的团长就是开封本地人。
他想要去离大营三里外的村子，了解一下家人的情况。
这是战争时间，秦军士兵私自离营，都会受到处罚。
特别是军官，因为了解到军事机密，在战争时期不允许私自离营。
军官想要离队，都需要更高级的军官批准。
李大壮了解这个情况，说道:“家人近在眼前，正常的请假，我们也不能阻止回家看看。
这样吧！让我的警卫陪同王团长，一起去看看他的家人。
晚上不允许在家过夜，及时返回营地。
不只是王团长，这两天秦军休整。
其他士兵也可以结伴去开封城买一些东西。
让士兵放松一下，但不许扰民。
每一队士兵，都要有军官带队。”
秦军和明军不一样，军队有着严苛的纪律，真当逃兵也会受到极重的惩罚。
秦军的待遇也远超明军的待遇，作战又胜多败少。
现在还没有出现大规模逃兵。
李大壮非常放心，让士兵结伴入城，只是让军官管束士兵，别闹出事情来。
他们第七军，绝对不会出现逃兵。
王多牛向着李大壮敬礼，眼睛通红的说道:“军长放心，我天黑之前一定能回到营地。”
他向李大壮和崔秀珠敬礼之后，骑着李大壮借的两匹战马，向着开封城不远的王家庄赶去。
王多牛近乡情却，他怕自己真的回到家乡，却连一个熟人都见不到了。
这是可能性非常大的事件，河南这段时间太苦了，不时有旱灾和兵灾。
连绵不断的灾难，让很多人选择去逃荒。
王多牛小时候家里很穷。
家里已经养不起他，连饭都吃不饱。
只能选择背井离乡，逃到能活命的地方。
王多牛在半路上，把自己卖给去汉中的商队，成了一名伙计。
汉中被秦王夺下，他选择加入秦军，一路升到了团长。
王多牛来到村中，发现村里的人非常少，特别是青壮极少。
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但再过一段时间，就需要去耕地。
正常情况下，这段时间的村民，不会离家太远。
王多牛来到有些破败的茅草屋前。
他离家五年了，家里还没有多大变化。
他在家门口喊了一声:“爹、娘，在家吗？小牛回来了。”
一个身体句偻，拄着拐杖的老汉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秦军运东西常用的麻袋片，改装的衣服。
老汉抬头，看到王多牛这身衣服。
他恭敬地说道:“长官，来村里有事吗？”
等到他走上前几步，才看清楚王多牛的脸。
他激动的说道:“小牛，你是小牛，现在成为长官了，出息了，出息了。
我王家祖坟冒青烟了。”
王多牛看着自己老爹，不到四十的年岁，身体已经步入老年。
“爹，家里现在怎么样？”
王多牛走进破败的屋内，发现家里根本没有人，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询问道。
“你走之后，村里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粮食经常欠收。
你娘因为时常饥饿，导致体弱多病，喝点汤药也没救回来。”
王多牛听到这个消息，他眼睛通红，但早就有了这个准备。
“爹，我大哥呢？他也去世了吗？”
“我和你大哥勉强活着，咱们这个家也娶不起媳妇。
之前一直给刘老爷当长工，你们到来之后，刘老爷完蛋了。
你哥就给官服的大老爷们当长工。
听说他去修黄河，也是卖苦力气。
供吃供住，一个月能攒下五两银币。
之前给刘老爷当长工，一年时间，我们都攒不下二两银子。
攒下来一些钱，留着今后娶媳妇。”
王多牛从兜里拿出五十两银币，递给他老爹道:“爹，我一会儿还要回军营，这些钱你留下，养好身体。
剩下的钱，帮我哥娶媳妇。
他年纪太大了，再晚一些就娶不到媳妇。”
“不行，你哥已经拖这么久，再拖下去也没关系。
这些钱都是你用命换来，你留着娶媳妇。”
“爹，我已经成亲，还有一个大胖小子。
等战事结束，我带您孙子过来看你。”
老汉激动的浑身发抖，开心的说道:“好，这真是太好了。
但这钱我不能要，你养家还需要大把银币。”
王多牛和老爹商量好长时间，他爹才留下二十两银币。
他看到天色已经快黑下来，告辞离开。
骑着马赶回大营，他脸上神色更加坚定，他们秦军一定要努力推翻大明朝。
这次和老爹的交谈，他看到老爹之前一辈子都没有流露的目光，那是对活着有盼头的目光。
在秦王的带领下，所有人都不会麻木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