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究竟是真实,是他总认为祝子翎就是当初小孩儿而产臆?
容昭看着眼前明显跟祝子翎一个模子小娃娃,一时间难以再维持镇定。
不管如何,这个梦一做,恐怕要让他对于祝子翎就是当年小娃娃认知越发根深蒂固了……
容昭心情复杂地继续看着接来一幕幕。
当年他一恢复,小孩儿就赶紧拽着他跑走了。
“不定那帮坏蛋会找人来,我们先走。”小家伙稚嫩童音响起,容昭沉默地发现声音和语气甚至都和祝子翎有些相像。
“刀快扔掉呀。”
八岁容昭沉浸在刚才不受控制疯狂里,意识有些恍惚,他没有拒绝小孩儿,怔怔地丢掉那把己第一次用来捅伤了人刀,看了一眼地失血昏迷混混,转头跟着一个才丁点大小娃娃在街巷里仿若漫无目地穿行。
小孩儿似乎挺熟悉这附近路,是小容昭受了伤,带着血,是十显眼。小孩儿带着他跑出一段距离后,便皱着小眉头,大人似道:“按照书里写,你得包扎伤口,得换衣服才行,不然是不是又要仇家发现啦?”
“要不去我家吧?我家就在城西呢,不算很远。”他了一。
梦里容昭怔了怔,尚书府确实在城西……
不过他并不记得当初有过这样细节,这果然是他己臆出来故事吗?
八岁容昭摇头拒绝了:“不用,我要回……回去了。”
他偷偷出宫,闹出了事,去小孩儿家万一人发现恐怕要牵连对。现在只能尽快回宫,希望不会人发现。
容昭拒绝了小孩儿,找了个僻静无人地脱掉了血迹明显外衣,在他为了偷偷出宫,里面有两件衣服,倒是并不妨碍。
容昭把那件外衣撕开,简单绑住了刀割破那道伤口,再擦掉溅些许血迹,他伤处就问题不大了。
小孩儿在一旁看得专注,似乎也很帮忙,终归插不手,只能鼓着婴儿肥脸颊:“要是我可以直接把你伤治那就了。”
“你受了伤回去会挨打吗?”
“……”在梦里旁观容昭心头不由又是微微一动。
八岁容昭没有透露太多己情况,在处理完伤势后,看着小孩儿抿了抿唇,:“我回去了。”
他迟疑了一,又道:“谢谢。”
小孩儿睁圆了一双大眼睛,“这么快就走吗?你受伤了,难道不需要休息一?会不会没力气?”
脸处青紫容昭摇了摇头,“没事,我不累。再不回去就要晚了。”
小孩儿是有些担心样子,接着眼睛一亮,似乎起什么来,掏出了一个小包裹打开,一股油香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我有一点炸糖果儿没吃完呢,给你吃吧,吃了东西就有力气了。”小孩儿把那一包黄澄澄粗糙小吃递给他。
小容昭怔了怔,犹豫片刻,终究是拿了一个。
实刚才处处血色翻涌,容昭有点犯恶心,不太吃得进去油东西,然而对实在盛情难却。
不过出乎意料是,本该油腻食物吃去却没让容昭感到恶心,反而香香脆脆,很吃。
“炸糖果儿这家是做得最,吃吧?”小孩儿笑嘻嘻地己跟着吃了一个,接着就把一把都塞到了容昭手里,“你多吃一点,免得没力气。”
小容昭沉默了一会儿,在小孩儿注视吃完了那一小包以往从来不会吃到粗糙面点,开口道:“我……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吧。”
能依靠亲人刚刚已经同赴黄泉,容昭不知道己未来会如何,不敢向小孩儿透露份,给对留点什么。
或许是因为对是刑场一片肮脏血色里唯一干净存在,或许是因为这一包做得最炸糖果儿,又或许是因为小孩儿要治他伤和怕他没力气话……
小容昭偷跑出来没带什么东西,于是拿出了始终戴在宝石坠子。这是他母后留给他心爱物,小容昭决定要回赠礼物后,便没有迟疑地拿了出来。
虽然宝石坠子是碧蓝色,容昭感觉小孩儿眼睛和这枚宝石一样漂亮。
“哇!漂亮宝石!”小孩儿赞叹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小容昭皱起眉,要服对,不过小孩儿却先道:“这个搭配珠子也很漂亮,不如就给我这个吧。”
小容昭看了看他指珠子,再度皱眉,“这个只是普通石头……”
“石头也没关系呀,能这么看石头,没准也不比这么贵重宝石多呢,就这个吧。”
小孩儿坚持,容昭了,也怕宝石反而会给对带来麻烦,怀璧罪,最后就将那颗石珠摘来给了对。
小孩儿觉得也该回赠点什么,然而掏出个绣着古怪小鸡仔荷包来倒了半天,却是什么东西都倒不出来。
“我今天出门就了带一点钱,买炸糖果儿花掉了……”小孩儿沮丧道。
“没事,你已经送了炸糖果儿给我了,我本来就是回礼。”小容昭。
小孩儿沮丧了一阵,是把珠子小心放进了荷包,系紧了口,再揣到怀里,保证己一定会保管。
梦中看着这一切容昭盯着那颗石珠和那个荷包,越发心绪复杂。
交换过礼物后,小容昭再次准备道别。
走前他犹豫了一,看着小孩儿,“你……你特意帮我,都不问问我是谁吗?”
小孩儿闻言微微一怔,接着露出一个看笑来,“我知道!你在坏蛋追杀,不能跟别人你是谁,对不对?书就是这样写。”
“你也没有问我是谁,不不问是免得仇家找我,我都知道!”
“等你把坏蛋都干掉了,就能了吧?”
小容昭怔了怔,沉默片刻后在小孩儿兴奋目光中“嗯”了一声。
“等以后我解决了仇家,就来找你。”
容昭发誓一定会除掉那些千百计置他和亲人于死地人,他第一次定决心那一刻,不是在母亲和祖父凄凉坟前,不是在迫以稚龄远赴战场,遭遇截杀九死一时候,也不是在中毒和疯病叠加,得知己命不久矣时……
而是他要光明正大和一个人再遇时候。
这原本不是一个孤注一掷绝望举。
而是一个希冀未来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