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更为透明稀薄阿巴那扎尔如同水面上波纹一样摇摇晃晃,灯神与戒神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却被阿巴那扎尔制止了。
“……对这样的‘人’来说,我这样的存在,一定可悲吧?”
几千年前有一位王因为害怕自己死后无法守护国家、无法守护自己国民,因此化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可他终究没能庇护住自己国家。那个庞大的帝国早已分崩离析,连名字都已经不存在于现在的世界地图上。
哪怕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是试着给这片土地上人们一个更好未来。哪怕这片土地已经改名叫作“荷塞亚斯”。
为什么?
叶棠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沾染上了月色的银霜。
相反,阿巴那扎尔阁下。我认为您这样的人很了不起。
国家就像人,人会出生也死亡,国家亦然。
阿巴那扎尔如果想守护的仅仅是“属于自己国家”,那么他愿望迟早会以破灭作为结局。
但如果阿巴那扎尔想守护的是这片土地上人民,那些野草般的生命,那么叶棠确实认为他是一位高尚统治者。
我们人类是很软弱。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向着舒适生活、奢靡的享受滑落。可您,阿巴那扎尔阁下,您没有去享受死后永远寂静与安宁,反而继续徘徊在这世间,只为现去守护对您来说有意义事物……我不认为这是徒劳。
哪怕没有一个王国能够永存。想捍卫自己国家,以此守护自己人民人依旧是伟大的。
“……那么是否已经明白我为什么不亲自出面,以‘阿巴那扎尔’身份为荷塞亚斯开拓未来了?”
当然。
叶棠睁眼。
同样的决定她也做过。
人类国家应该由人类去主宰。人类道路要由人类去开拓。死去亡灵,不属于人类的量被当作为异闻、传说、故事、无稽之谈一环就足够了。
阿巴那扎尔似乎笑了。
“我就将荷塞亚斯托付给吧。”
他在月光里如轻烟一般摇晃两下,竟然说出了如同调侃一般的话:“尽管已经稍微超出了人类范畴。”
是吗?我可是一直都把自己当人类看待。我今后也作为人类活下去。
一人一影子在这一刻仿佛相视而笑,然而下一秒,叶棠房门被打开了。
“……王后、乃醒嘞花(醒了吗)……?”
大着舌头开了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在门口椅上守着叶棠、结果守睡着了艾玛。
艾玛一开门就惊悚地看到了两个巨神身影,可是等她闭眼发出惊叫叫醒了总督府二楼、三楼的几乎所有人,她再睁开眼睛时又只看到坐在床边的叶棠了。
“欸、欸?怎、怎么……?那、那两个超级、超级巨大的男人呢……?”
艾玛后退一步,结果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亚瑟人被惊醒,披了衣服拿上滑-膛-枪就往叶棠房间冲,看便是艾玛一脸疑惑。
-睡-糊-涂-了?
叶棠用唇语这么问艾玛,在叶棠房间里什么都没找见杰诺德得人没好气地瞪着艾玛,害得艾玛因为心虚与害怕低下了脑袋。
叶棠仗义地站起,挡在了艾玛面前,替她扛下了那些不友善目光。
距离日出还有好几个小时,幽暗中没人发现叶棠身上睡裙下多了一条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黑色的护符。也没有人发现叶棠右手食指上多了一枚外观朴素戒指。
更没有人发现叶棠床上、在还带着叶棠体温的被子下面有一盏金灿灿的油灯。
“……为什么没有回来?”
阿拉丁抱住了自己脑袋。
“为什么灯神戒神还没有回来!?”
轻薄帐幔被风吹得轻轻摇摆,豪华的大床上阿拉丁像个疯子一样用力扯着自己头发。
他快就注意到自己右手食指上戒指像洒入水中的盐一般逐渐溶解在空气中。
“神戒!!我神戒!!”
拿左手用力捂住右手食指根部,像是只要这样就能摁住不断消失的神戒,阿拉丁却没有摸到戒指触感。
“怎么……!?我神戒呢!?戒神!戒神在哪里!?”
用力在自己右手食指上搓啊搓,把皮肤都搓红了阿拉丁才想起去摸自己一直宝贝地藏在怀里神灯。
他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摸了块十遍才终于肯死心地承认怀里神灯不了。
“神灯!!我神灯也不了!!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
阿拉丁手脚并用地爬下大床,他四处寻找着神戒神灯,只希望神戒神灯是被自己不小心掉在了哪里。
可是阿拉丁失去哪里只是神戒与神灯呢?
从花园里大象与孔雀开始,皇宫里东西一件一件消失。精美回廊花窗也好,喷涌着无限清水的喷泉也罢,所有东西都在阿拉丁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