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没错。现在指出问题,对教皇冕下来说来说只是一次风波,等到更大灾祸酿成,更多人——或许是数万人死于雪人之手后再指出,才是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
已经拿到了70%进度的郁飞尘语调淡淡:“每个人都有选择。”
主神待久了,他觉得自己讲空能力提了很多,而这种似有深意的空话最能堵住别人嘴。
那位神父沉默一会儿,不置可否:“时机只有一次,错过不会再重来。”
对面,考主教也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有些闪烁。
郁飞尘只是神色如常,喝完了他那杯冰水。他看见了远处教皇深思考虑神色,也看过了考神父的表情。或许是正视了自己缘故,对别人贪婪、执着选择,往日只觉得可笑,现在竟然都能理解了。教皇明知熄星后遗症,仍要用此来巩固自己在世俗中的权。反叛者为了结束这一任教皇统治,也可以不计一切后果。
而他选择做点某位神明愿意看到的情。不过,对这个选择,他自己也并不抵触就是了。
夜渐深,宴会在心照不宣的古怪气氛里结束,宾客散去。
温莎路过郁飞尘旁边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
他笑里好像有,郁飞尘道:“怎么了?”
“今晚,兰顿公爵的目光看似漫无目的,其实一直追逐人群中的某位红衣枢机主教,那位主教显然不是唐珀主教。”温莎道:“我很好奇其中原因。”
郁飞尘:“他叫什么?”
“西蒙斯。”温莎道。
郁飞尘把名字记下了。
红衣主教们穿得千篇一律,发型也差不多,甚至体格都是一模一样的瘦削,仪态也不像唐珀那样端雅。对于他这种不认脸的人来说,要准确辨别出其中一个很不容易,只能多注意几眼,确保没看丢。
——雪人熄星关系被公之于众时,这位西蒙斯主教表情是变化最复杂那个,甚至,他教皇还对视了两次。
教皇利用熄星技术排除异己,怎么可能没有亲信帮手。
郁飞尘:“谢谢。”
“不客气。”温莎饶有兴趣,看了一圈周围无人,正准备询问您又想掀点什么风浪,就见眼前已经空荡荡一片,没了人影。他撇了撇嘴,再次回到人群中,去找白松说了。
午夜,寂静像阴影一般附在大地上。
西蒙斯主教下了飞梭,走在回圣城住处路上。他思绪重重,并且不时看一眼通讯终端,想接到教皇传讯,但终端迟迟没有亮起。
一个冰凉枪口,忽然抵上了他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