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妍想起朱仰起曾经?就说陈路周被骂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他那张“僵尸都能被他忽悠起来走两?步”的嘴,以?及那压根不做人的性子。
**
“你说这狗东西是不是人?”
徐光霁一口江小白闷下去,花生?米也吃完了,心里烧得慌,实在不吐不快,掐死那小子的心都有?。
蔡宾鸿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他絮絮叨叨快两?小时,顾客都给他熬走几拨,总算听明白了:“你说徐栀和陈路周在谈恋爱,还?那什么?……了?”
两?人坐在巷子口的丹姐生?煎吃夜宵,徐光霁颧骨坨红,他没?醉,只是喝酒上脸。陈路周这事儿把他社恐都治好了,敢直接把空盘递给老板娘让人再给他续一盘花生?,要换做以?前,他绝对不敢。然后信誓旦旦、咬牙切齿对蔡宾鸿说:“谈恋爱八成?是在谈了,有?没?有?偷尝禁果我不知道,你也知道,咱俩养得都是女儿,我这个当爹的,有?些话总是不如当妈的那么?方?便。”
蔡宾鸿丢了颗花生?在嘴里,说:“徐栀怎么?说的?”
“她?就说她?不是自愿的,是陈路周骗她?的。”
“我去!”蔡宾鸿都坐不住了,“这他妈你还?不报警!徐栀这才几岁啊!”
“是吧,我当时直接从厨房拿了把刀,准备去砍了那小子,”徐光霁又灌了一口江小白,火辣辣的感觉一直蔓延到?胃里,这才慢吞吞地补了句,“但徐栀说的是,陈路周骗她?去拜的送子观音,你说这小子缺德不缺德?”
“你说话别这么?大喘气行不行?”蔡宾鸿害了声,老心脏又给放回肚子里,“不是咱们理解那意思,不过他俩是不是接触有?点频繁了?”
“不然我能怀疑那小子?”徐光霁说,“我女儿向来有?事儿都不会瞒我,但你最近只要跟她?提陈路周这个人,她?总能给我悄无声息地转移话题。”
蔡院长?说:“那是有?点猫腻,要真谈了,你得防着点,现在的小男生?都没?什么?底线,骗点钱也就算了,要遇上个骗财骗色的,你都没?地哭去。女儿养这么?大,养这么?漂亮,你得防着外面这些个野狼。”
“怎么?防,我总不能随时随地都跟着徐栀吧?”
蔡院长?给他出了主意,“笨蛋,你可以?从陈路周那边下手?啊,反正他现在不是要定期上你那儿复查吗?你盯着他不就行了?”
“也是,”徐光霁想想也是个主意,突然想到?,“马上出分了,你高压药开了吗?你多少备着点,我是不打算再找老婆了,你现在就是我唯一的战友。”
蔡院长?一派悠然自得,“不抱期望就不会失望,反正我跟蔡莹莹说好了,考多少分我都不生?气,随便她?,她?爱去哪上大学就去哪,反正我不管了。徐栀呢?”
“徐栀说想去北京,她?第一次提出要去外地,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想,虽然我知道自己不能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但是现在也是真的觉得,时间真的挺快的。以?前她?才这么?点大,一点不顺心就哭,滔滔不绝的,像个水龙头一样,关都关不上。”
“徐栀居然提出去外地?她?不是一直都想留在你身边陪你么??”蔡院长?也觉得震惊,见徐光霁脸色难看,又马上安慰,“不过,孩子们都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
“不,徐栀是碰到?这个陈路周开始变的,这两?天你都没?看见,心不在焉的那样,整天捧着个手?机,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说不定就在想那小子,”徐光霁话干到?这,他索性拿起一旁整瓶的江小白一饮而尽,仿佛嚼穿龈血地说,“他要是对我女儿是认真的,他俩谈也就谈了,他要是敢欺骗我女儿的感情,看我不弄死他!”
……
徐光霁酒量其?实一般,第二瓶江小白干下去差点上社会新闻,整张脸涨得比猪肝都红,第二天睡醒头昏脑胀,人还?不太清醒,所?以?在门诊门口看见陈路周的时候,第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可能是幻觉,等那小子大剌剌在他面前坐下,看着那张清晰英俊的脸,才晃过神?,这绝对不是幻觉,是这小豺狼自己送上门来了。
徐光霁接过他的病历本,确认过名字,是那个陈路周没?错。
“恢复了?”
“嗯,我是来做——测试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今天看着比之前顺眼了,看他的眼神?里比之前乖顺多了,不像那天,拽得二五八万,明明不行还?非说自己行。
徐光霁例行公?事地问,扫他一眼:“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有?过性生?活吗?”
“没?,”陈路周咳了声,显然他俩都不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但陈路周知道徐光霁应该是认出他的,不然对他的态度不会这么?恶劣,毕竟是宝贝女儿身边的异性朋友,他能理解徐光霁的老父亲心思。但心想要不还?是强调一下,于是随口补了一句,“我是处男。”
“……我问你这个了没??”徐光霁是想把病历卡糊他脸上,觉得他是过分强调了,“二十一世纪了,还?处不处男的,你这个人思想怎么?这么?封建呢?还?是你有?这种方?面的情结?”
陈路周百口莫辩,靠在椅子上,一下没?反应过来,到?底是第一次见家长?,被他一句话堵得脑子发懵,喉结重重地滚了一下,挺无语地笑了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还?是,当然别人是不是跟我没?关系,而且,我也完全不介意我的女朋友是不是。”
于是,徐光霁随口一问:“那你对婚前性行为怎么?看?”
陈路周正襟危坐,义正言辞,“强烈谴责!绝对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