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周我?说?往右打死。”
“知道,看不到?我?这边有个石头?”他冷淡地睨了她一眼。
徐栀哦了声,蔡莹莹气急败坏: “你干嘛凶她?”
不等陈路周说?什?么,徐栀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眼蔡莹莹,“他没凶我?啊,他说?话不是一直都这个调调?”
什?么调调?我?凶了啊。
陈路周熄火,有些挫败地拉上?手刹,懒懒散散地靠在驾驶座上?说?了句,“到?了。”
你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我?有点不太爽,是吗?
明?灵山有好几个流星雨观测点,这地方只是其中之一,虽然?现在山上?没什?么人,但大部分高三生都放假,避暑的人还是很多,另外几个观测点人口一定是爆满,陈路周查了好几个点,根据综合实力,选择了这个观测点。这个点什?么都好,人少,占位也不错,就是地方小了点,而且四周灌木丛杂乱横生,人迹罕至,估计是平日里来的人也不多。
蔡莹莹一下车就忘记刚才的不愉快,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山里温度是真的低,嘴里说?话就差开始冒白气,“好冷啊,这里这么荒凉,会不会有蛇啊。”
徐栀问在一旁架设备的陈路周,“你俩会抓蛇吗?”
陈路周把三脚架固定住,从包里掏出相机,随手摁了几下快门,看光线,“你怕啊?”
徐栀四下环顾了一圈:“怕啊。”
陈路周低着?头,专心致志地调广角:“巧了,我?也怕。”
徐栀啊了声,听着?四周窸窸窣窣的树叶沙沙作响声,“那怎么办?”
陈路周瞥她一眼说?,“跑,不会?蛇爬起来很慢的,它追不上?你,大不了等会我?给你殿后。”
谁知,徐栀叹了口气,“早知道让傅叔也来了。”
观测点附近有一汪清泉水,清澈见底,那颜色比翡翠还绿,泉眼叮咚叮咚在缓缓流淌,陈路周对?着?那汪泉水拍了一张照片,莫名泛着?一股绿光,他删掉,冷淡地低着?头边删边问,“跟我?来后悔了是吗?”
“那倒没有,”徐栀说?,“傅叔会抓蛇,你知道这山里一条蛇能卖多少钱吗?你说?,五千块钱,扔在地上?,你捡不捡?”
陈路周:“……”
你眼里,还有点,别的嘛?
“你被五千块钱咬一口,你觉得值当吗?”陈路周说?。
“所以我?问你会不会抓啊,”徐栀一边说?着?,一边浑不在意地捣鼓着?被人废弃已久的烧烤架,“你饿吗,我?感觉这个架子洗洗好像还能用,泉水那边有鱼,可以抓来烤。”
说?完,就要去?拆架子,陈路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手腕,嫌弃地给她扯开,“脏不脏啊你。”
徐栀被他拽了个趔趄,一脑袋磕在他胸口,不过他胸口挂着?相机,下巴直接砸在他的相机镜头上?,镜头盖直接被她撞飞,徐栀撞到?闷不吭声。
陈路周拽着?她的手没松,她手腕很细,一手握过来绰绰有余,他低头下去?,想看看她磕哪儿?了,徐栀大概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亲密,往身后撤了下,陈路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还拽着?人手腕,只知道这一下应该撞得很重,估计得磕出血,上?次陈星齐跟他争相机,牙都给撞掉,磕了一镜头盖的血,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手不手。
“看下,”他第一次有点哄的语气,“磕哪儿?了,我?镜头盖都给你撞飞了。”
徐栀瞥他一眼,一手还被他拽着?,一手捂着?下巴挺不好意思地问,“贵吗?”
陈路周:“……”
还是朱仰起出来打圆场,“你拽着?人手干嘛?便宜占够了就赶紧松手。”
陈路周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一眼,烫手山芋似的把她手甩开,再?次假眉三道地把手揣回兜里,然?后弯腰去?捡刚才被撞飞的镜头盖。
静谧的山林里,山风好像在呼啸,树叶的沙沙声,泉水的叮咚声,都掩盖不住他疯狂的心跳声。
朱仰起还不怕死地凑过来,在他耳边说?,“耳朵红了你。”
蔡莹莹刚刚把野餐的桌布铺好,陈路周把上?面的包拿开,盘腿坐下去?,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翻出刚刚拍的几张照片,重新调广角,“冻得。”
朱仰起:“怂。”
陈路周:“嗯,我?怂。”
流星雨如约而至,原本?安静的山头气氛突然?高涨起来,明?灵山本?就不大,有好几个观测点,陈路周选了一个人最少的观测点,但几个观测点距离都不远,山间的风裹挟着?各种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欢呼声从四面八方纷涌而至,响彻在他们耳边。
蔡莹莹和徐栀站在他们前面,蔡莹莹兴奋不已,双手合十?,“快快快!许愿啊!暴富!我?要暴富!我?要漂亮!”
陈路周第一下没拍到?,后面几颗拍到?都有点糊,他放下相机,朱仰起看他用手机在聚精会神地查着?什?么,焦急不已,哥!赶紧拍行吗!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多壮观啊。
今晚预估有三十?几颗流星,刚刚划过四五颗,平均5秒一颗。
划过第十?颗的时候,陈路周看了眼手表,他往后撤了一步,微微后仰,然?后拿镜头一点点对?准浩瀚的星空,将人和预计出现流星点的夜空一同框住,朱仰起在沸腾的欢呼声里,听见他低低喊了一句——
“徐栀,回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