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6翻墙不利落,被谢枕拎上去的。
这院子极大,是个小型农场,在僻静处设有马厩。那闷头闷脑的机械小怪物就在马厩跟前,它拎头,拎包袱,胸腔里的发装置倒带,倒没再播放那则新闻,而是放起了儿歌。
小怪物走进马厩,在堆破铜烂铁里翻找,拖出张瘸腿桌子。随后,它从包袱中掏出类的断肢残骸,并把头颅摆上去,边随着伴奏摇摆身体,边拼了起来。
它说:“你好,交个朋友吧!我叫傲因,性格外向,喜欢捡垃圾。”
或许是因为要说话,儿歌播放很卡顿,在深夜里听起来格外诡异。
傲因跟类断臂握,说:“谢谢你和我握,真高兴遇见你,今晚的月色真美。”
而后,它笑得前仰后合。只是它没头也没脸,“笑”都靠发装置来表达,那“咯咯”的笑是录存下来的。几分钟后,它又忽然低落,对着那桌残骸认错,说:“对不起,爸爸,我不该贪玩的,我受伤了,应该先修理自己。”
说罢,它掀开自己的铁皮前胸,胸腔里的双头畸形鼠经历了可怖的夜晚,正在瑟瑟发抖,叫个不停。
傲因张开自己锋利、巨大的,下下,小心地轻抚着鼠的颗脑袋,说:“哦,哦,不要害怕。”
这是个模仿大哄小孩的动作。
它:“我受伤了。”
双头畸形鼠前爪瑟缩,听不懂它的话。
傲因把双头畸形鼠举高,贴到自己不存在的脸颊边,说:“我流血了,你是我的血,小傲。”
直没作的7-006突然挑眉,像是被它这句话打动了。
傲因跟鼠小傲嘀咕了半天,似乎忘记了要修理自己。它蹲在马厩里,仿佛是半夜溜出来的小孩,可惜这里没有盏灯是为它亮着的。
谢枕怀疑它真的出故障了,它刚才在旅馆里,隔着层楼都能检测到7-006身上的黑豹芯片,此刻他们相距不过十几米,它却毫无反应。
傲因把鼠放进小笼子里,系在腰间。它从那些垃圾里翻出钳子和把,给自己进行术。那些零件琐碎复杂,它却安排得井井有条。那个可三百六十度转动的腕成了它的大助力,方便它修理些角度刁钻的地方。
二十分钟后,傲因收起工具,继续在肮脏的包袱里寻找东西,须臾后,他从包袱中掏出只报废的表,把表和鼠起塞进了自己的胸口。
“故障检测开始,各项装置正常运行。请挥挥,很好,上身关节没有生锈。请高抬腿,很好,腿部感应正常。再次开启防御检查,三,二,……”
7-006举,替它说了:“北线联盟黑豹芯片。”
傲因说:“——确认敌,开枪!”
它抄起桌子上的i6冲|锋|枪,直接开火。
谢枕已经跳了下去,7-006则跳到了马厩上,在子弹飞射间狂奔,说:“熟悉的幕出现了!”
i6扫射过马厩顶部,那遮挡铁皮本就被积雪压得快塌了,经7-006踩,随着傲因的开枪“轰轰轰”坍塌。
傲因打完轮,准备换弹匣。它动作比刚才快些,应该是新换的零件起作用了。可是谢枕已经到了它背后,它抡枪回击,打空了,紧跟着,谢枕握住它的腕,把它骤然翻摔在地。
“嘭!”
傲因在雪地间砸出个坑,它的机械骨骼是仿设计,很坚硬,摔不坏。但它捂住胸口,响起警告:“检测故障!”
谢枕说:“把它关掉!”
7-006:“高我了,我不是它爸。”
傲因反握住谢枕的,直直地站了起来。它另只臂撑地,前段类似的“爪”半张,猛地夹向谢枕的面门。谢枕避闪,在退后的瞬间抬腿,踩中傲因的胸口。
“吱——”
方角力,傲因的使力器竟然被谢枕扭向另边,发出刺耳的扭动。谢枕劲儿极大,还很稳,傲因逐渐落入下风。
傲因的发装置狂响:“故障故障!”
谢枕没松,扭翻了傲因。傲因再次落地,它臂间可调控的使力器随即崩坏,前端松,各部位直接瓦解,散落在地上,只剩个胸腔还在说话。
i6冲|锋|枪掉在地上,滑到了7-006的脚边。
风过,气氛骤变。
谢枕突然反拔出a20,对7-006说:“别动。”
7-006笑了下,踩住i6的抢把,悠哉:“干吗紧张,我帮你拿起来不好吗?”
谢枕指腹压着扳机,说:“我知你在想什么。”
7-006摊开,亮出腕间的铐,:“我想什么也做不了啊,还铐着呢。”
谢枕说:“退后。”
7-006乖巧作答:“遵命。”
他退步,示意自己的无害。但紧接着,那准备时的脚尖点,把地上的i6冲|锋|枪撩了起来。枪飞半,他腕间的铐“咔嚓”开了。
谢枕没犹豫,开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