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明知故问。”琴酒冷嗤,直呼现任组织首领‘代号’:“——贝尔摩德。”
组织被交给了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维持“三刻构想”现状贝尔摩德,同时也给琴酒留下了极大自由活动空间,让琴酒比起“下属”更像是“合作同伴”。
他尊严,他忠诚,他骄傲,因而得以存留,不至于碎令他遍体鳞伤。
……这是什隐晦而无声温柔啊。一定要把所有都安排好一个幸福结局才罢手吗?
琴酒闭了闭眼睛,绕过贝尔摩德往门外走,左手插在衣兜里摩挲着曾为先生点过烟火机。
而这。这就是部了。
琴酒几乎以为这就是他一生:围着心底鲜血凝结坟墓做一个沉默守墓,直到哪一天终于于穿透颅骨某颗子弹,尸体倒在无问津路边水道里慢慢腐朽……或者被又双叒叕巧合般路过大侦探发现,将尸骸翻过来几经辨认后意识到这原来是曾经鼎鼎大名琴酒,便终于大仇得报般掏出手机报警……同“黄昏”合作次数多了,连琴酒都对工藤新一破案套路如数家珍。
可是,这竟不是结束。
没有知道纯房间里相遇时琴酒内心狂喜掀卷起来杀意,……或许那个同先生别无二致“太宰”知道。
而直到刻——
那双手工定制高档牛皮靴,缓步踏来,在琴酒低垂视野里慢吞吞地停了下来。
从琴酒身掠过冷酷视线,令他自背脊处泛起针刺般寒意,而遭受了各种刑罚创口则如同被火焰烧灼。
会说什。琴酒战栗着想。会说什呢?
责骂“为什要追过来”吗?讥讽“缠又骂不走狗”吗?那没什。那完没有问题。琴酒甘之如饴地想,我确甘愿匍匐下来做您最忠诚……
“啧。”那轻蔑地弹动舌尖。“我明明最讨厌狗了。”太宰说。
那声音之中有什触动了杀手神经,让琴酒无视规矩,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他,————确是太宰治。
黑衣红围巾,苍绷带。既是权柄又是束缚,状如王座为镣铐。这一身依旧牢牢被这个男穿戴在身,半点没变。
那张隽秀好看面容也依旧没有沾染时间半点印记,只是看起来比之前居然能更加丧失血色,令找不到半点健康颜色。
先生看起来完没有任何不同。
唯独,未被绷带遮掩鸢瞳。
从眼底浮现出冰冷神色,让琴酒一瞬间感觉冰块从喉管直直坠进胃里,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停滞了。
曾经哪怕再怎浅淡微弱、都曾点亮过鸢瞳温柔火光,像是经燃烧殆尽一样,只剩余灰一捧。
让五条悟、让琴酒、让工藤新一,让这些曾亲自被那簇焰火温暖过,只需一眼便看出不同。
并为惊痛——
“太宰先生?!”琴酒都惊得微微抬高了声音,“你怎,……你都、不,你要做什?”琴酒出于对那个聪慧头脑认知脱口而出,下一秒又用狠厉敌视目光瞪视着太宰背后:“你们是怎照顾先生?!”
那之中,曾以娴熟手法拷问过他红发女性掩唇不语,而另一个发金瞳少年,则回视以安静沉默视线。
琴酒简直被这种在他看来“无动于衷”态度给气,挣扎着要从地站起来,好好教导这些什叫做组织忠诚……!
琴酒没能站起身来。
有只脚踩住他肩膀,毫不留情地把他压回了地!
“……、咳——!!”
这一脚准确碾住皮开肉绽新伤,位置又在琴酒惯用来开枪而分外敏感左肩,逼得他呛咳出声,冷汗浸湿皮肤,蛰痛大创口;又令琴酒咬紧牙齿,才没有弯折脊背整个屈辱地趴到地面。他勉强稳住了,银鬓发被汗水黏在脸颊,抬起眼睛往看去。
首领无动于衷地垂头看着他,如同看一具尸体一堆肉块。他碾了碾踩住琴酒肩膀脚。
“说吧。”首领平静地说,“你们不是要见我吗?我经在这里了。”
“……”琴酒张了张嘴,只尝到血冷汗咸涩。
说什?说先生你怎完不认识我了吗?说原来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黑手党首领吗?说这个操蛋世界到底怎了?它到底对你做了什?!让你不惜残忍到这个程度也要必须完事情到底是什啊——!
这一刻琴酒痛得说不出来。他想,或许是先生正好踩裂开他肩新伤缘故吧。
他便低下头去。他放弃了从先生那里温柔维护着尊严,任凭自己被亲手碎。
“汪。”
琴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