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伏特加通过后视镜, 悄悄窥探着后座。
车还是那辆车。保时捷356a,和黄昏之馆里的诸多摆件一样,属于有价无市的古董珍品。
盘踞在整个世界的暗影里, 对于组织来, 金钱已是一串数字。
而对于组织里拥有‘代号’的琴酒来,这是他心爱的座驾、也不是什么珍贵到足以上拍卖场的东西。
不过, 对于今的琴酒来,倒是有一点明显区于以往的变化——
他没有坐在副驾驶座上, 而是陪同太宰, 一同坐在后座。
哪怕是心狠手辣的冷血杀手,也不至于没情商到把顶头上司、龄小小的继承人一个人扔在后座,自己还和以往一样坐在副驾驶上、摆出那副冷漠酷哥的模样。
此时, 惯例穿着漆黑风衣、哪怕在车内也戴着黑礼帽的男人,亦习惯性地把银白发往后一拨, 任凭那头过的白毛顺着车座一直垂落到地上。
更如同下意识般、从衣兜里掏出烟盒与打火机——
(不对?!住手啊大哥!!!)
伏特加在心里惨叫起来。
(小孩子面怎么可以抽烟啊?!?!)
……这身材魁梧而不苟言笑的黑手党,居还挺有常识的。
某方面叫人意外的常识人(?)伏特加, 自从亲见证了自家大哥被小少爷钦点的场面之后,一直忧心忡忡的。
毫无疑问。琴酒是杀人放火的一把好手。
是几分死是几分死,是几点处刑是几点处刑,是什么死是什么死。
一口气都不让对方多喘,也一秒钟都不让人多活。
可是、生活上吧,……
等等, 绝不是琴酒缺乏自能力的意思哦?!
能够在组织里获得‘代号’的, 哪一个不是身负绝技的佼佼者?岂能是个生活上的废柴?
更不用琴酒了。
生性多疑、谨慎小心、残忍冷酷,都可以用这些词语来形容这一个男人。
放在生活中,无疑是一个开门必先透过猫窥探、手里握着手//枪拧开门把手、安全屋如狡兔的三窟一般永远比敌人多一个,是那款式的可怕男人吧。
……总之, 任务间隙偶尔也负责替琴酒开车往来各个安全屋之间的伏特加,是难以想象大哥要如何照顾一个八岁孩子的。
更提这还是他们组织的继承人,不管怎么都决不能得罪的顶头上司。
伏特加头脑风暴了一会儿之后。
(大哥,真的会料螃蟹吗?总不能拿螃蟹罐头招待小少爷吧?太失礼了大哥?!)
回想起太宰难得表出来的、对于波本亲手制作的螃蟹宴的积极情绪,不知不觉间伏特加已经在心底给人安排好菜谱了。
并且真心实意地担心了起来——
(万一小少爷吃坏了肚子、生病了、发烧了、闹脾气了、半夜失眠了……大哥,是时候展你的体贴与忠诚了!!)
啊这……叫人不禁想问:
伏特加,在你里,你大哥到底被你戴上了几层滤镜啊……
仿佛隐隐有所感知一样,琴酒抬起睛,以森寒而满是杀气的神、通过后视镜瞪了伏特加一。
“把烟掐了。”
太宰治突。
男孩安安静静坐在琴酒旁边,好好系着安全带。
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车垫里,腿上摊开一本初版书籍。
明明坐在自己右边的高大男人浑身散发着针刺般的危险气氛,太宰仍头也不抬地自顾自看书,半点不在乎。
是平淡地、无比所当地命令道。
“……”琴酒顿了顿。
他曲起食指与中指,把烟头折在掌心,掐熄了。
状似话。
而下一秒、
“作为交换,你也在车上看书了怎么样?小少爷。”
男人以低哑的嗓音回复道。
到这个‘交换条件’,太宰微微抬起未被绷带遮掩住的鸢色右、望了望他。
“由是?”太宰问。
“在移动的交通工具上用,对视力不好。”琴酒回答。
“………………”太宰沉默了。
(?!)
微妙凝滞的氛围里,有伏特加在心底大声叫好!
(得对,大哥!!干得漂亮,大哥!!!)
(们绝对不能输给威士忌三人组!)
(小少爷的宠爱是属于们大哥的——!!!!)
……有些人,看他表面憨厚、沉默寡言的,谁知道他内心戏如此丰富多彩呢。
可惜,这辆车上有能力看穿伏特加心活动的两个人,没一个把他看在里。
或者……侥幸留了一命呢,伏特加。
停顿了一下之后,太宰收回视线。
他的目光依旧垂落在书页上,用平静的声线,“你倒不必这样做。”
“怎样?”
琴酒像是来了点谈兴,一改往不半句废话、一针见血的风格,紧跟其后追问道。
“试图从生活方式上一步一步改变。”
太宰头也不抬,静静出叫人冷汗直流的话语。
“用这办来‘驯服’,真是有够异想开的。”
“!!”伏特加手一抖,差点把车歪到车道外面。
好在琴酒这时候也抽不出手去拔枪警告自己小弟。身材高大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沉沉叹了口气:
“……没错。”
琴酒挫败似的承认了。
“既如此,干脆直接一脚踏进来不好吗。”男人轻嗤,“既结果已经注定,何必再节外生枝。”
“唔,”太宰沉吟着。
“所以,这招数是贝尔摩德给你出的?”
“……”琴酒缄默不语。
而太宰噙着些意味不明的微笑。
“那么,什么时候打算带去面见‘那位先生’?”
小小的孩子又一次侧过脸来,真无邪般把下巴压在手背上。
“怎么,不打算让见到他吗?”太宰笑着,“哦?当真贯彻神秘主义到那个程度吗?还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那个视线,静静贯穿了琴酒的身体内,让他条件反射激起杀意!
“你在什么胡话!”琴酒厉声呵斥,“不得对‘那位先生’无礼!”
仿佛从这个反应里窥见了什么答案似的,太宰沐浴在令人胆战心惊、心神俱碎的杀气之中,反而十分愉快似的弯起睛笑了。
“——这个反应比较好。”
男孩泰自若地。
“既是不逊的狼,披上羊皮。叫人笑掉大牙。”
“……”从片刻被太宰牵动了情绪,琴酒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底的杀意。他沉着一张脸,银白额发下、眯起墨绿的睛:
“你到底要做什么?‘太宰治’。”
第一次,琴酒冷冷喊出继承人的名字。
“组织不需要不受控制的‘小少爷’。以你的聪慧,不该看不出这一点。”
“倒想呢。试图拉拢替这个组织拼命干活,哪来的这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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