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油杰收回视线，握着她的手看向了远处。
视野中是烟花秀，耳畔是烟花声，但心里却是她，也有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喧闹的游乐园逐渐归于沉寂。
闭园时间将近，游客三三两两地往出处涌去。千澄却还抬头看着夜空，她很喜欢夜幕上的烟火，那抹绚烂无比的子即使稍纵即逝，也直留存在她的脑海中。
夏油杰的视线又堂而皇之地落回到她上。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两盏夜灯之间，回过头等他。夏油杰跟了上去，他们之间还有着段距离，但是他们的影子却凑的很近，灯光的错位感让它们看起来像是恋人在厮磨耳语。
于是夏油杰低了头。
属于夏油杰的影子亲上了幼驯染的。
即将。
即将。
……
…………
天与暴君：“？”
就这？就这？就这？
死刑执行人？纯情执行人吧？
行吧。
他觉得自己和这纯情的游乐园格格不入。
不止夏油杰手段言难尽，其他小情侣也好到哪里去。别的不论，在这的情况接吻难道不比亲影子直接？在这喧闹后宁静的有两个人的环境，注视彼此，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挤压她的空，强迫她咽呜咽，侵占她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
如果是他，甚至可以做的更多。
天与暴君对场合并不在意。
可是他却能看着。
因为那该死的命令。
“……啧。”
-
夏油杰的影子即将吻上幼驯染的瞬间。
游乐园午夜的钟声骤然敲响。
钟声凝滞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夏油杰有任何反应，但当幼驯染意识拉开距离时，他立刻从这如梦似幻的天中清醒过来，听见了幼驯染温柔的叹息。
“十二点了。”
她有多说，但垂首望过来的目光却带着悲哀的怜悯。
午夜十二点钟的魔法消失了。
幼驯染温和地勾着唇角。
她在微笑。
但不是过去那种小阳般发光发热的灿烂笑颜，也不是如春日樱花般妍丽的柔软微笑。
取而代之是种从未见过的、透着漫不意疏离的无奈表情。
明明眼眸和唇角弯起的弧度都和以前别无二致，却好像多了副透明的面具，在两人之间划出泾渭分明的界限。
他怔怔地抬起头。
——‘现在来继续白天有进行的题吧。’
——‘杰，你是来杀我的吗？’
幻听吗？
“今天玩的很开心啊。”
夏油杰眼眸眯起，自顾自地笑起来，眸色却点点幽暗低沉去。
“能和你再次稀松平常地度过日常的天，是我这段时间来直想做的情。”
他们从云霄飞车玩到跳楼机，从极速光轮玩到惊悚乐园，买了乐园周边，起拍了合照，被工作人员误认成情侣，在园区欢笑，像是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情侣，既有定束缚，也有历苦夏。
如果他们还处日常，那就是灰原和七海为她准备的三人温泉旅行套票被发现，悟那家伙大惊小怪地说着“可恶，连学弟都有这个意识了。杰，你再不抓紧的我就出手了哦？办法，因为戚风很可爱，而且有个嘛。”，硝子白了眼他们却有否认，所以夏油杰率先向幼驯染发起了邀约，打定主意在结束后向她告白。
让小蛋糕彻底变成夏油杰的。
让他可以不再压抑住隐秘的心情，亲吻她、拥抱他、爱抚她，任性肆意地品尝她其他松软清甜的地方。
这的现实。
哪怕是粉饰平的梦境，也让人想深陷进去。
可它被午夜的钟声敲碎了。
点点挖出真实的内里，让他能看见幼驯染魔法失效后疏离的表情，让他清晰地意识到两人正站在对立面的实。
可这不是夏油杰想要的。
他无比厌恶着现在的切，每天都在挣脱束缚的边缘挣扎，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压那黑暗到粘稠的、翻涌不休的情绪。
他不想再坚持该死的正义保护那群弱小愚昧的猴子，不想在腐朽不堪的烂高层手虚与委蛇，更不想亲手接带走幼驯染生命的死刑执行任务。
如果有那场苦夏就好了。
如果有拒绝幼驯染的接近就好了。
如果有定束缚就好了。
……对了。
束缚。
夏油杰唇色苍白，回忆着今天和过去，尽管千澄并有任何的回应，从始至终都是平静地注视着他，看他陷入了种甜蜜的虚幻之中，整个人都不正常起来。
其实小猫咪满头问号，甚至觉得有点不妙。
但她手握甚尔和存档两大金手指，再加上时时刻刻注意的小地图上也直有新的红点显示，所以她姑且还处于个游刃有余的状态。
不就是黑吗？
在怕的！
现在的她要做出首领戚风冷淡的姿态，夏油杰就会自己把刀子咽去了。
这份冷淡、这份疏离、这份怜悯子绷紧了束缚着夏油杰的蛛丝，他的心脏剧烈地抽痛，翻涌的黑色恶念铺天盖地，让他前所未有地想要到她边去，想要看到她露出其他的、不再是陌生人的表情。
束缚……？
挣脱它。
拔掉它。
甩掉它。
痛到麻木的天天又天天里，夏油杰估算着违背束缚的疼痛值，那应当是还能够忍受的范围。
他想像过去将幼驯染护在怀中，他想在捉迷藏中找到睡着了的幼驯染，他想亲吻幼驯染的眼睛。
于是夏油杰在沉默后，旁若无人地微笑说：“戚风，我们起逃吧。”
千澄有了反应，她垂了眼。
“……什？”
得到回应，夏油杰又说：“让我们起逃吧。去海外，去咒术界触及不到的地方。”
他第次选择了她。
千澄意识到这点。
但是。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吗？
他要再次丢自己的父母和伙伴了吗？
他又怎会以为她会丢自己现在做的情和属？
不可能的。
初心是为了刀杰的千澄不可能逃。
现在找到新目标新理想并热衷其中的千澄更不可能逃。
何其离谱。
q的组织营这好玩，才不要跟你逃呢！
所以玩家冷酷地击碎了他的梦:“我拒绝。”
夏油杰的脸色却有丝毫的变，是被痛苦攥住而苍白了瞬。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千澄：“那，请让我去你那边。”
这是以退为进吗？
先提出个离谱的说法，再来个对比之不离谱的，就会增加让人同意的几率。
但夏油杰面前的可是心似铁千澄。
哼哼。
她要想想前十周目挨过的刀子，就不会为此动容。
“……”
“我理解你的理念，我想和你走上的路，像之前说的那成为共犯吧……戚风。”
夏油杰脸上显出些许的笑意，无端的渗人。
“……”
“我也很强，我也可以做你的刀。”
夏油杰执着幼驯染的手放到胸，就像她之前对他做的那，将自己的弱点处毫无保留地交付她，让她感受自己心脏的跳动，同时借由触的地方传来慰藉。
“……”
“束缚？你在担心我的束缚吗？关系，点也不疼。”
他虔诚地举着幼驯染的手，头低垂着，凝视着她手的眼眸是望不到底的黑暗。
直束缚着他的她眼里却不再有他，那还不如有这道束缚。
千澄有任何的回应，除了细微的轻颤。
这是无声的拒绝。
所以夏油杰叹息了声。
“戚风，我不做咒术师了。”
“我从想过执行你的死刑，请不要因此……”讨厌我……
“……这啊。”
从夏油杰的头顶响起了女孩子极力压制情感，而显得有些发颤的声音。他想抬头，却被幼驯染用另手覆住了眼睛，她定不想被看见现在的表情。
她在哭吗？
最后夏油杰听见她的低喃声：“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这是……
种默认吗？
夏油杰想，他想要看幼驯染，眼睫眨了眨，那发颤的冰凉的手就突兀地垂落去。
他因此看清了千澄此刻的子…………
……？
……？
……？
女痛苦地攥着胸，脸色苍白的像是失去颜色的纸。她吐出血，眼神失焦地看着他的方向，接着就像是折翼的鸟儿半倏忽从枝头坠落。
跌在了他的怀里。
他接到的是春天吗……？
是冬天吧。
夏油杰感到浑冰冷，如坠冰窖，连站立都难以控制。
更无暇招架来自于特级过咒怨灵的、疯般的怒意。
可是她们两人的生命紧密关联，当幼驯染声息渐弱的时候，妹妹的攻击也弱去了。
他骤然意识到了某种令人窒息的可能性。
——“我唯独不想看见杰出现在这边。”
——“如果那的，心会死的。”
串联着他和幼驯染的，是双向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