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徐汇驱的这条老街藏在高楼夹缝里,破败的路面铺着一种有些磨损的青石板。
两侧的店铺大多都是挂着褪色的招牌,连风吹过的味道都带着点旧时光的烟火气。
苏宁站在街角,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家小小的店铺上。
“王子印度神油”五个红色大字印在白色招牌上,颜料掉了边,玻璃门蒙着层薄灰。
隐约还能看见里面堆着的盒装商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魄。
他没急着推门进去。
系统只给了“程勇”这个名字和“接手店铺”的指令,却是没有说具体该怎么做。
万一程勇不愿转让,或者狮子大开口,他手里的二十万启动资金能不能顶住,还是个未知数。
苏宁转身,看向店铺隔壁的小吃店。
玻璃橱窗里摆着刚出锅的生煎,金黄的外皮冒着热气,香味飘得老远。
他拉开车门走进去,店里只有两桌客人,老板娘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
听见动静抬头笑了笑:“小伙子,要点啥?”
“来一份生煎,再来碗豆腐脑。”苏宁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目光不经意扫过窗外。
正好能看见神油店的门口,暂时没见有人进出。
老板娘麻利地把生煎装盘,端到他桌上时,苏宁状似无意地开口:“阿姨,您这生煎闻着就香,在这开了不少年了吧?”
“可不是嘛,快十年了。”老板娘慈眉善目的笑着说道。
“能问你一点事情吗?”苏宁反倒是满脸微笑的看向老板娘问道。
“你说!”阿姨擦了擦手,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毕竟这个年代可没有电信诈骗,“这条街我熟,谁家啥情况都门清。”
“那您肯定也认识隔壁那家店的老板吧?”苏宁用筷子夹起一个生煎,咬了小口,顺势往神油店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路过好几回,好像没怎么见有人进去。”
老板娘一听这话,立刻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人听见:“哎呦,你说程勇啊?那人性子倒不坏,就是运气不太好。”
她往灶台那边瞥了眼,见没人注意,又接着说,“他老父亲瘫在养老院,等着钱开刀做手术,听说光押金就要好几万,他凑了大半年都没凑够。”
“还有他老婆,前阵子跟一个做外贸的跑了,跟他离婚了不说,还要回来抢儿子的抚养权。”老板娘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你看他那店,一天也来不了两个客人,货堆在那儿落灰,上个月的租金都欠着房东呢。前几天我还见他蹲在街角抽烟,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作孽哦。”
苏宁手里的筷子顿了顿,心里渐渐有了数。
碎片化的信息在他脑中拼凑出一个清晰的轮廓:一个被生活逼到绝境的男人,急需一大笔钱解决父亲的手术费,还要应对离婚夺子的困境,而这家半死不活的神油店,对他来说早已是可有可无的累赘。
系统让他来接手店铺,原来不是凭空指派。
程勇眼下最缺的就是现金,只要他愿意给出足够的转让费用,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这么说,他说不定也想把店转出去?”苏宁装作好奇的样子,又问了一句。
“肯定想啊!”老板娘点头,“前阵子他还跟我打听,问有没有人愿意接他这店,哪怕少赚点,能凑够他爸的手术费就行。就是这店的生意实在太差,没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
苏宁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他几口吃完剩下的生煎,付了钱,跟老板娘道了谢,转身走出小吃店。
再次看了看神油店的破招牌,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犹豫了。
手里的二十万启动资金,加上程勇急需用钱的处境,这场“接手”,应该不会太困难。
……
抱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态,从小吃店出来,保险起见的苏宁又绕着这条街走了一圈,接连问了三家商铺……
修鞋铺的老板、杂货店的大叔,还有水果摊的阿姨,得到的信息都大同小异。
程勇这人没坏心眼,就是运气不好,店里生意差到快倒闭,还欠着一堆债,是这条街上公认的“倒霉蛋”。
确认程勇确实走投无路,苏宁才转身回到“王子印度神油”门口。
抬手推门时,门上的旧门铃发出“叮铃”一声闷响,像生锈的零件在摩擦。
店里光线很暗,只有天花板上一盏昏黄的灯泡亮着,空气中飘着灰尘,还混着一股说不清的古怪香料味,有点像劣质香薰,闻着让人不太舒服。
柜台后,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抬起头,满脸胡茬没剃,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眼神里满是疲惫。
看见苏宁年轻的脸,他眼底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飞快掠过一抹算计的光。
这种看着面嫩的小伙子,最好面子,也最容易被忽悠。
“小伙子,来看看?”程勇从柜台后站起身,搓了搓手,熟练地往货架方向指了指,“都是正宗印度货,效果保证,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给你推荐几款……”
“程老板。”苏宁直接打断他,声音平静得没带一丝波澜,“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想接手你这个店,开个价。”
程勇的话卡在喉咙里,愣了两秒,随即嗤笑一声,摆了摆手:“小阿弟,你没睡醒吧?寻开心到别的地方去,我忙着呢!”
他上下打量苏宁,见对方穿着普通卫衣,看着像个学生,只当是哪家的孩子闲得无聊来逗他玩。
苏宁没跟他废话,伸手拉开斜挎在肩上的背包拉链……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捆百元大钞,红色的票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扎眼,连捆钱的纸带都还没拆。
2004年的现金,比任何花言巧语都有冲击力。
程勇的眼睛瞬间直了,原本耷拉着的肩膀猛地绷紧,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连呼吸都变粗了。
那些钱像带着滚烫的温度,一下就灼穿了他强装的镇定。
父亲在养老院等着手术费的催款单,前妻天天打电话要抚养费,还有房东催了好几次的租金……
无数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压力,此刻都化作一个贪婪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疯狂打转。
“二……二十万!”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带着点发颤。
这个数字远超店铺本身的价值,连货带房租加起来撑死也就值五万,可他太急了,急着抓住这根突然掉下来的救命稻草。
苏宁听完,脸上立刻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诮。
第十七章 我不是药神6(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