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被当成家人,不想被感谢,更不想让你,心存愧疚。”
沉默很久之后,安妮蜷缩起来,声音变得很轻。
“我想让你,喜欢我。”
——
把安妮抱在怀里,会发现她比看起来还要柔软,还要娇小。
她平日里就是用这样的身体来包容自己,给自己帮助的。
或许不会天天黏在一起,但她会发现自己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在每个危险的时候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王锦把脸埋进安妮的脖颈,细软的金发带着好闻的洗发水味。
身上有些地方还带着伤痕,是在鲸之港留下的,尚未痊愈的吗。
我想让你喜欢我。这是安妮微小而真挚的愿望。
也是早就已经实现,却没有被她感受到的愿望。
王锦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脖颈。
上次和安妮坐下来好好聊天,是什么时候?
是鲸之港…
不,不对。
王锦突然意识到,安妮并不清楚断肢神国中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两个人最后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她只能从胡小北的只言片语中,推测着幻境中发生的故事。
以胡小北的视角,当然看不到安妮。
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在王锦未来中的占比很少很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下意识以为她都知道的王锦,将大多精力放在了黑船上。
缺乏交流与沟通,让安妮逐渐感到不安。
她在这样一个契机中选择了主动出击,选择笨拙地去寻求答案,却因为误解而遭受了更大的伤害。
还好。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抱住安妮了。
王锦为此感到庆幸,他抱的更紧了些。
“这是,回答吗?”安妮小声问着。
“当然。”王锦蹭了蹭她的脖颈,“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发现才对。”
怀里柔软的身体转了转,和王锦面对着面。
摆在床头的蜡烛缓缓熄灭,火光的余韵照亮了安妮的脸。
人偶不再是缺乏神采的人偶,她脸上有尚未散去的泪水,也有灿烂的,美好的笑容。
那似乎是能被称为幸福的表情。
“那么…”安妮仰起头,亲了亲王锦的唇角,“交给妈妈吧。”
——
呼!
嗖!嗖嗖!
雷纳德格挡住王锦的刺拳,后退两步摆好架势。
“话说你不热吗?”他伸手指着王锦身上厚重的训练服。
手腕脚踝全都封住,拉链也一直拉到了下巴。
“我怕你受不了。”王锦原地跳了跳,挥出几次前刺拳,“再往前可就没有现实港口了。”
“所以呢?”
“所以,也就没有牙医。”
“…我谢谢你。”雷纳德咬了咬牙,一个潜身抱摔,毫不留情地把王锦掼在地上。
——
“小师母,早上好!”塔莉垭一如既往地和安妮打着招呼。
紧接着,她意识到对方是从王锦的房间里出来的。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发现往日里会把头发披散下来的安妮,很少见地换了发型。
脖颈和肩膀因为长发被盘起而暴露出来,只是又被运动服的领子遮住了。
“早上好。”安妮点点头,给了回应。
小师母今天心情不错啊,以前都是回一个“早”字或者没有回应的。塔莉垭这样想着。
她的目光追逐着安妮轻快的脚步,试图探寻这份喜悦从何而来。
“小北。”安妮走到沙发边上,很认真地喊了一句。
“嗯?”正在喝可乐的胡小北抬起头。
噢噢…似乎有火药味呢。塔莉垭的目光认真起来。
胡小北让开位置,给安妮也倒了杯可乐。
安妮在她身边坐下,火光一闪而过,冰镇可乐被加热的恰到好处。
沉默降临,气氛却不压抑,反而异常和谐。
诶?
是小北姐默认过的吗?
塔莉垭思考了一下,拿出手机打开群聊。
99+条新消息。
啥!?
自己昨天陪柳德米拉值夜班之后补了个觉,发生了啥!?
你们不带我是吧?!
『旅行纯子:就这一次哦,下次我也要在场才行(�0�7-ω�2�9`)』
——
“喂,疫哥,身体好点了吗?”被雷纳德胖揍一顿的王锦坐在甲板上,借着路过海眼的微弱信号打着电话。
“好歹让哥歇两天不是。”疫医的声音透过鸟嘴面具再穿过话筒,有些失真,“不过放心吧,帮你查了查。”
“七年前统辖局那批资料,正好是赵光明和琉璃之后的事,也就是…关于怪谈心脏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