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到了最后的生死抉择，才会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心中最重要的又是什么。
他们不是白莲教出身，同样也不是为家为国，根本做不到对信仰的绝对忠诚，但凡有一线生机都不会选择自我了断。
看到眼前这一幕，被称为首领的人无比庆幸朱允熥做出的决定，做不到无惧生死，就抗不住锦衣卫的重重酷刑。这些人一旦落入锦衣卫的手中，被撬开嘴巴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你们犹豫不决，那我这个做首领的就只能亲自送你们上路了，地上躺着的兄弟都有家室，他们不能白死，上峰也绝不能暴露。”
话音落下，一朵漂亮的刀花闪出，瞬间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首领！如此憋屈的死法我等实在不能接受，要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都愣着干什么？动手！冲出去！冲出去才能活命！
”
在生死边缘的挣扎下，终于有人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选择了反抗，哪怕明知道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千户大人，里面好像内讧了。”
听到茶舍内传来的金属碰撞声，一个锦衣卫小旗忍不出声道。
“呵呵！人性本该如此，换做是你，你是选择坐以待毙还是拼死一搏？”郭图一声冷笑后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之前的判断被彻底证实，里面的人真的不是白莲教的教众，而是一群亡命之徒，来这里的目的更是显而易见。
只可惜这么好机会却要草草放过，如今已经打草惊蛇，错过了这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了。
在他看来有藩王觊觎皇位根本没什么好犹豫的，古往今来皇位的传承都是数不清的刀光剑影，痛下狠手只是最低的要求，只有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今天就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幕后之人也不可能感恩戴德，只会觉得储君软弱可欺，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多年的办桉经验告诉他，这绝不是忍让，而是埋下更大的祸根。
眼下洪武皇帝余威犹在，不趁着这个机会削掉几个藩王，将来只怕会祸起萧墙，到那时再去收拾残局，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战乱之中。
大火持续的蔓延，短兵相接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茶舍烧为灰尽也没见到一人从内走出。
“结束了，看来是选择保守秘密的人占据了上风。
。
”郭图喃喃自语了一声，语气怅然若失。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就算有人跑出来也逃不过万箭穿心的下场，储君决心已下，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
“殿下，经锦衣卫与警卫军详加查探，共有二百三十四人隐伏于苏州茶舍之内，现已尽数伏诛，经过比对，无一人漏网。”郭图还在打扫战，朱允熥就已经接到了东厂的密报。
蒋瓛估计做梦都想不到他手下的锦衣卫已经有不少人暗中投靠了东厂，反向监督锦衣卫。
这不是因为他御下不严，而是老朱已到迟暮之年，而身为储君的朱允熥却如初生的朝阳，天下早晚是他的，做出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
“孤知道了，你们都退下！”
“卑职（奴婢）告退！”
等到胡六两带人退下后，朱允熥一个人坐在原地动也不动，过了许久才转头看向京师所在的方向。
“皇爷爷，该做的孙儿都做了，孙儿也想给他们一个体面的结局，但人心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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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让人无法揣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