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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受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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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请流派的意见则完全不同,他们认为当下必须决一死战,清廷若一再示弱,洋人的贪婪之心便会愈发膨胀,永远得不到满足。

    老佛爷的立场其实跟李少荃相同,可是又抹不开面子去反驳请流派的决战论,因此就在是战是和的思想上左右为难。

    纠结来纠结去,战机被这样一点一点地被延误了。

    事已至此,朝廷只能从中总结经验教训以期日后翻身再战了。

    九月初,经历了马江海战的惨败后,船政大臣张幼樵自是如坐针毡,拿洋人没办法,那只能从学堂内部着眼。

    没多久,他招来全体教习训话。

    张幼樵指出沈幼丹创校时,曾详立章程,遴选俊秀,当时学堂上下十分整肃。

    可近十余年来,学堂考试中徇私舞弊屡现,因而成了滥竽充数者的温床。

    随着投机取巧的日渐猖獗,船政经费的相形见绌,不免因陋就简,拘泥于小有所成而固步自封,偷懒怠惰,此现象后学堂尤甚。

    这一次,见识到洋人船舰炮利的张幼樵当即下令学堂必须增购洋书,开足课程,并取天津水师学堂章程,以补闽学疏漏。

    前面的一席话确实一针见血,可他随后的指令却让教习们感到匪夷所思。

    船政学堂作为中国第一所海军学校,创办至今已近二十载,竟要向开办才三年的天津水师学堂学习,这一方案太过让人匪夷所思!

    而此时的船政学堂在马江海战后内部管理的松弛乱象已然十分严重,教习们别无他法只得听从张大人的奇思妙言。

    而自海战后,沈康靖终日惶惶,大受刺激,且已察觉到学堂内外一片废弛,因而某一刻他已深感船政学堂不可久留。

    两个月后,提交了辞呈后的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福州。

    虽然他来福州前,已经预知战争很有可能会发生,可身临其境后,他却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想象中的强大,而当初的临危受命,有点逞一时之勇的成分在。

    师父陈英“福星”舰的沉没以及同窗吕赓堂、王达宗的阵亡都让他心痛无比,因此,这些日子里,每到夜阑人静之时,江面上的炮火连天和那一张张鲜活的笑脸都会尽显在他的眼前。

    即便回到了广州城,在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沈康靖半年后都依然被这些黑色梦魇深深地困扰着。

    半夜里,他经常突然弹起,吓得妻子李招娣也不得安生,几个月后整个人瘦的不成人样。

    见儿子整日郁沉,沈念恩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思来想去后,沈念恩决心向其讲一讲自己年轻时历经的种种险情,而哪一桩听起来惨烈程度都不亚于沈康靖的遭遇,而万劫下,他却愈挫愈勇,终将困难一个个都踏于脚下。

    这些故事,沈康靖从前听姑母讲起过,可却都是零星的片段,时至今日,他才深切地感受到父亲原来经历过这么多的千难万险,自己哪还有资格伤春悲秋呢?

    就这样,沈康靖被父亲开导着、激励着,终于在一年半后将心魔彻底击败。

    某一刻,他忽然意识到,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余生一定要倍加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

    这之后,恢复了常态的沈康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胆魄较之父亲当年相去甚远,自己想来也只是个守业的将,根本不是创业打江山地帅。

    若是没有父亲的荫庇,自己这辈子不太可能有太大的成就。扬名立万还是留给真英雄吧,自己只想活着,平安地活着...

    沈康靖的心情好转后,兴和商行却又遇上了新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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