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凌天虽看出了二人举止的不寻常,但仍是心平气和地接过话来:“对,是我取的,鸾是青鸾的鸾。”
卢湛闻后点头大赞道:“好名字,凌天、凌罗、凌鸾,看来你们凌家班各个都是大美人啊!”
这话虽有恭维之意,但却并不夸张,凌天微笑默许地回应说:“你说得也对,凌家班的女孩们个个都如花似女的,不过我的凌家班还有不少男徒弟,比如凌龙、凌翔、凌尘等,只不过,我最得意的徒弟方竟成却没起艺名。”
卢湛大笑着拍手叫好道:“好好好,没想到当年的虬枝如今一跃凌天,已经是桃李满天下的一代宗师了!”
对于这句盛赞,凌天虽觉欣喜,但却受之有愧,于是她谦虚地淡然回道:“阿湛,你又在取笑我了,这宗师什么的我可不敢当,我呀,就是运气好,收了几个还算争气的徒弟罢了!”
这时,凌鸾瞄准时机,在一旁恭敬地插话道:“师父技艺精湛,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确实是我们戏班子里人人敬仰的一代宗师呢!”
这话听完,虽觉言重,但凌天的心里却是暖极,于是她不禁称赞起徒儿的小嘴越发甜了。
而卢湛也顺带夸了凌鸾几句,且眼神还是不是地向对方瞟去。
当日晚间,卢家父子吃过晚饭后离开了戏班,凌天和凌罗母女俩在房中面对面地谈起了话来。
凌天询问凌罗的意见道:“阿罗,你要是没什么意见,这桩亲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凌罗思考了些许,却略带迟疑地小声回答道:“卢家家境优渥,况且卢欧对我也算上心,想来我也许不会遇到比他更好、更适合的人了...”
瞧她那神情好似有难言之隐,因而凌天有意识地详探道:“我今天跟卢湛说了,三日后在给他答复,所以这事可还没有定论,反悔是完全来得及的。”
“我们是伶人,有自己谋生的路数,虽算不得富贵,但也不愁吃穿,不用靠男人生活,这点就跟很多的女子不同。”
“所以,你娘我是绝不会向别人的爹娘那样,让自己的女儿随随便便找个人家就嫁了,完全不考虑孩子的心意。”
“在娘看来,这男婚女嫁关键还是要遵从本心,你若是同意嫁给他必须得真正的心甘情愿才行,娘绝不逼你。”
凌天的一席话,是她在见过了人世沧桑后的深切体悟,在她看来女伶是有尊严的,应该尽可能地掌握自己的命运,与那些养在深闺中受人摆布的女子很不相同。
接着,她又关切地问女儿道:“还有娘一直没有问过你,就是这卢欧有没有什么缺点是你没办法忍受的?”
凌罗想了想,犹豫了片刻后,含蓄地答道:“卢欧这个人大多数时候还算有风度,只是偶尔太过霸道,比如说我们俩要是一起出去玩,多数时候都得听从他的安排,我啊!实在是有些被动。”
闻此言后,凌天的思绪却忽地飘到了二十多年以前,那时她正同洪勋在一起。
洪勋经常迁就她,询问她的意见,甚至爱她所爱,想她所想,如今看来像他这样的好男人却并不多见。
这一刻,相思之意又一次越过辽阔的荒野漫步而来,凌天的心中不禁无比怅然。
凌罗见母亲莫名出神,于是下意识地轻唤了一声:“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