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初义忠提到初雪的时候，那明显是一种试探
有些小细节陈悍可能看不出来，但她可以。
短短一句话，陈悍便陷入了沉默，也没有再跟牧千野对视。
但牧千野的嘴并没有停，继续开口：“记得上次我们跟知者的谈判么？他最后说的那番话。”
“其实我觉得那时候，他已经对你的身份，有个大概的推测了，不然没理由会直接提到你的父亲。”
“嗯，继续说。”陈悍点了点头。
在事后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有相关疑惑，知者那番话，更是显得意味深长。
“假如，我是说加入，在上次谈话结束后，他们稍微猜到了你的身份，会怎么做？”
“有敌意的话，会想办法对你下手，或者拿到你手里拥有的东西。”
“没有敌意的话，会想办法拉拢你，把你绑在灰洞系的战车上，形成统一战线。”
“第一种可能性不大，至少当前不大，因为他们的主要敌人还是尹迪丝。”
“要是顶着火卫系和地兽系的双重压力，还要想办法对付你，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第二种的可能性非常强，因为你的身份，就是你的潜力，你的未来，他们会为了这点去投资。”
“那拉拢你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呢？给你钱？给你物资？”
“这些都太片面了，也属于身外之物，给少了，我们北凉看不上，给多了，他们又拿不出。”
“所以结盟，确实是板板钉钉上的事了。”
“别说剿灭第三十二舰队的任务成功，就算失败，那边也还是会找机会跟我们北凉结盟。”
“不过，光是盟友关系，显然不够牢固。”
“毕竟我们北凉能找灰洞系当盟友，自然也能找别的星系。”
“当北凉只跟灰洞系是盟友时，他们固然很重要，也不会出什么事。”
“可以后结盟的星系增多，灰洞系就从唯一变成之一了，他们肯定不想这样。”
“那如何能永远保持唯一呢？联姻，利用你跟初雪的关系，去促成这一切。”
“那样无论如何，北凉跟灰洞系，永远都会是最牢固的。”
“而且你们本身就彼此喜欢着，不用去强迫任何人，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牧千野扶了扶单片眼镜，连着说出了一大段分析。
本来她对这一切都只是猜测的态度，直到刚刚初义忠再次提起了初雪，加上那种表情和语气，才让她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对此陈悍没有做出回答，依旧轻抿着杯中的猩红，眼神带着思考。
“怎么？你不愿意？”牧千野还在看着陈悍，脸上和语气都带着笑意。
“愿意，只是……”陈悍想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他当然愿意啊，对方是初雪，那个他们彼此心中都保持着真挚的女孩。
但跟牧千野谈论起这件事，再加上牧千野的态度，总让他感觉怪怪的。
“不用给自己压力，也没人会给你压力，这是好事，对你和北凉而言都是。”
“现在我们已经不是那个只用顾自己感受的人了，得为了团体去做出一点牺牲。”牧千野一口把手中的薄荷烟抽完，这番话更是显得意味深长。
也不知道是对陈悍说，还是跟她自己讲。
“嗯，再说吧。”陈悍点了点头，没有做出太多回应。
估计是察觉到陈悍不想在这件事上讨论太多，牧千野也很懂事，很快就再次转移开话题：“对了，关于火卫系派来的第二波援军，在零的帮助下，我们已经查明。”
“噢？细说一下。”这让陈悍瞬间来了兴趣，酒杯也放下。
“这波舰队，确实跟囚奇说的一样，是从地兽系那边来的，目前距离天河系就三个星门，大概一周内就能赶到。”边说着牧千野边走到战术台处，调出虚拟键盘，输入了一些信息。
很快一块虚拟投影就弹了出来，正是从地兽系通往天河系的路线图。
能看到一个接着一个带上编号的星门，周围的区域尽是未遭到标识的星际之海，无边无际。
而火卫系第二波援军的位置就是在倒数第三个星门和第四个星门的交界处，用红点标记着。
“都这么近了？”陈悍对这个消息还是比较意外的，同时心中也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提前收到风，那估计敌人直接过来天河系他们都不知道。
那时候刚好是对外公开发布会的时间，搞不好是会出大事的。
“嗯，他们估计过来的时间比我们预计的还早，并且途中加速了，不然没理由这么快。”
“我们现在必须要做出决定了，是打，还是关闭星门，逃避。”
“但有一点，就算此时关闭星门，可能也来不及了。”
“不是说他们还能过来，而是他们距离天河系不算特别远，就一千来光年。”
“如果这支舰队准备充足，不后撤，咬咬牙，进入星际之海，使用跃迁的方式。”
“加上伪光速度，顶多几个月，还是能抵达天河系的。”
“要是再让他们通过一个星门，那距离就更短了，过来的时间也会减少三分之一。”牧千野连续标了数个点，画了几条线，声音中带着担忧。
现在敌人这伙援军的舰队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就算立刻关闭从那边过来天河系的星门，也只是能拖延一些时间而已。
几个月听起来挺长的，可对于当前的北凉和天河系而言，不算什么，始终都得面对。
陈悍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似乎在思考。
过了二十秒后，他才缓缓开口：“这支舰队的整体实力，弄清楚了么？多少艘战舰？级别都是些什么？”
无论是打还是关闭星门，都得先知道敌人的底细，他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有的，零全部解析出来了，稍等。”牧千野又开始在虚拟荧幕上操作起来。
能感觉到这些数据比较庞大，连调出来都比较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