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苏明瑟也就没想，只是顺口问了一句：“是江和府的什么人呀？”能让刘春来这个县令亲自去应付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苏明瑟心头也是疑惑的。门房挠挠头，想了半天才说：“其实小的也不明白，不过听说是江和府的赵家的姻亲，在江和府衙门里当差的，也是有几分面子的，所以大人也就亲自去招待了。”赵家的姻亲？赵家姻亲应该就是赵之柔母亲那边的人吧？赵之柔的母亲姓什么苏明瑟不知道，只不过听到门房这么说，苏明瑟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听别人说过，赵之柔的母亲并不受宠，而且据说还不如一个小妾，那也不像是娘家有靠山的人呀？赵家再怎么家大业大，那也就只是普通商户，也不可能敢对上官府吧？而且看刘春来都要去招待这个人，那些人应该也算是不得了的，赵家当家人除非脑子有坑才会得罪赵夫人呢吧？门房还在没完没了的说：“唉，要说赵家，那可真算是书香门第清贵人家……”苏明瑟挑眉：“他家里不是只是商人么？怎么还和书香门第扯上关系了？”门房顿了顿，好奇道：“苏公子不知道？赵家的老太爷以前可是咱们这大梁朝的户部尚书！后来年老致仕了，才带着子孙回了祖籍江和府做生意！这虽说是做生意，可是一家人还是读书人居多，后来开了官路，这赵家呀，就因着老太爷的关系开始当上了盐商！咱们这冀北府加上江和府，还有附近十几个府县一直到京城，盐商生意可都是赵家的呢！”这么厉害？苏明瑟掩盖住内心的惊讶。古代的盐商有多挣钱她可不是不知道，尤其是官府承认的盐商，虽然受着管，可是上下打理好了还真的不得了。赵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估计肯定也是了不得的。就更别说赵家的姻亲了。不过，苏明瑟隐约记得赵夫人好像母族并不是多么显赫？还想再问两句，没想到就有人过来了，瞪眼看着门房：“乱说什么呢？还不赶紧的回去看着门？苏公子来这儿这么久了就陪你聊天呢？”门房被骂了两句，臊眉搭眼的对苏明瑟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刘叔这才道：“家里下人就喜欢碎嘴，苏公子别介意，快先进来吧。”苏明瑟点点头，随着刘叔一起进了花厅。刘叔让人去沏茶，然后道：“老爷正在陪客人说话呢，苏公子别介意。”“没什么。”苏明瑟看了眼明显还带着些紧张的苏绪，道，“刘叔也忙吧？快些回去吧，我在这儿等一会儿就是了，不碍着什么事儿的。”刘叔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让人过来陪您说话。”说些往门外一看，正好看到了一个人，一拍大腿道：“哎，表公子？表公子，苏公子来了，老爷正陪着江和府的人呢。没空招待苏公子，您先过来和苏公子说说话吧？”紧接着，苏明瑟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哦？明瑟兄弟过来了？真是太巧了！我也没什么事儿做，刘叔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就是了！”说着声音越来越近，等人进来，苏明瑟眼前一亮——果然是刘壮！不过刘壮今天应该是不当职的，只穿了一身便衣，进了花厅拱手道：“苏公子！好久不见呐！”确实也是好久不见，自从上次救济完灾民后，刘壮就忙着城里的重建工作，要是说见面，那真是很长时间不见了。这回乍一见面苏明瑟也笑了：“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刘捕头今日休沐？”“哎，什么休沐不休沐的，咱们这儿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刘壮摸了一下后脑勺笑道，“忙里偷闲罢了。”说着对刘叔道：“刘叔，我在这儿你就放心吧，先去忙你的事儿吧。”刘叔点头，让小厮上了东西后才退下。刘壮坐下，道：“苏公子这次来是有事儿？”“是呀，刘大人帮着我兄长找到了学堂上学，我依然是要来谢谢刘大人的。”苏明瑟喝了口茶，笑道，“刘捕头呢？”“哎，还不是因为江和府来人么，我也就过来凑个热闹。”刘壮说着看向苏绪，道，：“这位就是苏大公子吧？这段时间倒是长高了不少！这脸色也好多了！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呀，看上去就文文气气的。”苏绪低头拱手，自谦不敢。苏明瑟摸了一下下巴，想到江和府来人的事，便道：“说起来，听说今天来的人是江和府赵家的姻亲？看样子很厉害，只不过，我怎么听说赵家夫人母族并不显贵呀？”“哎，”刘壮一听这话，眼里都透出不屑：“什么赵家姻亲呀，也不过就是自己给自己的名头，去了江和府，随便找个人问问，都对这个所谓的姻亲不喜？”“哦？”苏明瑟好奇，“这可是有什么隐情么？”“什么隐情呀，只不过是这个所谓的姻亲……”刘壮声音放轻，道，“根本就算不得正经亲戚！不过是妾室那边的，也就敢骗骗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人家了！”说些刘壮脸上就带了些轻蔑：“这要是在正经人家里，妾室的家人敢称姻亲，还不让主家直接打死罢了？哪里容得他们这么放肆？”看来这件事儿还有隐情？苏明瑟立刻来了精神，坐直了开始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刘壮道：“这正经的赵夫人也是可怜，之前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倒是都因为老太爷和老夫人护着不敢做的太过，到了后来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去了，赵家人这才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我可是听说了，这赵夫人当初的嫁妆可是有千亩良田再加上江和府一整条街的铺子！还有大大小小的庄子就都算不过来！”刘壮说着摸了摸下巴：“那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小孩子，赵夫人出嫁的时候我正好随着叔叔去江和府，那场面，我可到现在都还记得呢！说是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吧？听说赵夫人娘家送给她的银票就得有几十万两银子，更别说陪嫁的首饰下人还有各种珍宝了。”“听刘捕头这么说，那赵夫人家里能陪嫁嗯起这么多东西，应该也是很厉害的？”苏明瑟疑惑，“那怎么到了后来，反而说赵夫人娘家不行了呢？”刘壮摇头：“哎，别提了，听说赵夫人出嫁后，她母族就获罪了，全家人死的死逃的逃，赵夫人得知消息也病了，后来生了孩子就整天缠绵病榻了。”苏明瑟皱眉。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赵夫人也是倒霉呀，好端端的就出了这种事儿……苏明瑟摇了摇头，道：“那这次来的这位……”“还不是那赵家妾室的亲戚？”刘壮一脸的不屑，“着有钱的人家倒是都有妾室，这也是平常事儿，只不过赵家那位，可真是把妾室当做是正室了，不光是让她主持中馈，听说就连正室的嫁妆，也让那妾室偷了不少呢！多亏了嫡出的子女争气，要不然这赵夫人可真是落在了火坑里！”苏明瑟叹了口气，古代女子的生活环境也真的是恶劣。不过……苏明瑟想起来赵之柔的样貌，觉得赵之柔长的那么好看，那么按着遗传学的角度来反推，她娘应该也不是太丑吧？就这样都不得宠……苏明瑟好奇道：“那妾室为什么这么得宠？难不成是个绝世美人儿？”苏明瑟这话问的巧妙，要是问赵夫人的长相，按照古人的思维那就是逾越了，不知轻重冒犯了赵夫人，可问一问妾室倒是没什么的。刘壮回答：“哪里是什么绝世美人？原先那妾室也只不过是个勾栏里卖艺的女子，后来当时还是公子的赵家家主出门遇险，这女子救了他，赵家感念这女子的救命之恩，便留下了她。”说到这里，刘壮有些不屑的冷笑：“这女子可是和主母一同进门的，后来还在老太爷丧期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听说这妾室的孩子就有一个是在老太爷丧期怀上的……后来早产……”这种事情，苏明瑟听得觉得有些尴尬，便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这种事情，咱们外人也说不得什么。不过要是说起来，刘捕头这段时间一定很忙吧？”“还好吧。”刘壮也不继续这话题了，道，“城里的人家倒是没有多少出事儿的，有那么两个伤重不治的，也是因为年纪太大了，家里人虽然伤心但是也只能认命了。”天灾人祸，向来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不认命还能怎么样呢？苏明瑟也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苏绪看没人说话了，道：“我看这天色也晚了，刘大人今日不一定有空吧？”“应该不会吧。”刘壮看了眼外面，分，“叔叔虽然在应付那人，但是那人应该也不会一直在这里，总归要在天黑前赶回去的。苏公子来都来了，就再等一会儿吧。”苏明瑟能怎么办？也就只能先等着了，好在刘春来并没有让苏明瑟等太久，很快也就过来了。不过他身后跟着的人……苏明瑟看过去，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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