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长风疑惑的点点头：“你说。”
老周清清嗓子，有些无奈的说道：“是这样，我这不是搞机械加工嘛。”
“加工完的设备，客户打开后，觉得里面太脏。”
“我初始觉得，客户就是小题大做，那洗衣机刚用还有脏水呢。”
“后来想想，也是，里面全是铁削也不好看。给客户的感觉就像二手货似的。”
“于是，我就想了想，增加一条蒸汽管道，在设备出厂前，用蒸汽清洗一次，既能清洗干净，又不会留下水迹。”
“却不想，我特么好心办成坏事。”
“想要蒸汽，你就的有锅炉。”
武长风听到这里，让他想起自己也与锅炉有过未见之缘。
老周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
"这锅炉有了，那就有热水，我一寻思，这玩意也别浪费了。"
“干脆搞个澡堂子算了，反正热水放着也白瞎了。”
“在加上我的工人整天和铁打交道，一天下来浑身脏的不行。”
“也算给职工的一种福利。”
武长风认可的点点头。
在这个时期，在大陆上的国企和地方企业，几乎都有自己的澡堂子。
这都属于标配了。
“本来说好的五点下班才能去洗澡，结果有工人不到4点半就开始去了。”
“洗澡就洗澡吧，还特么带着工作服去。”
“不仅浪费时间，还浪费水。”
“为了抢到洗澡的位置，工人们的收工时间早了，最后特么的3点就有人去了。”
“都洗干净了，还能指望他们在干活吗？”
“我本来想停掉的，但休息日吧，还能开放给居民，能回收点成本回来，我就忍了。”
“但问题又出现了，我还得雇人卖票……”
“这洗澡的人多了，热水需求也多了，我还得组织煤炭调度，安排人换岗，还要派机械工维护管道。”
“现在搞的不上不下，停下吧，设备无法清洗。”
“不停吧，这情况有点刹不住闸了。”
老周问道：“你看看，这事情该怎么弄才能两全其美？”
武长风听完后，感觉老周是不是老了？
这点事还搞不定？
看了看老周的面庞，皱纹更深了，细算一下，老周都65了。
应该到了退休年龄了。
他的思维有点转不过来弯。
武长风笑着说道：“老周，你就没考虑过休息一下吗?”
“休息？我一天睡眠足够啊。”
武长风摇摇头：“我说的是，你该交班了。”
“这有什么关系？”老周不解的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是你老了，不够果断，对自己手下工人有深厚的感情可以理解，但该下手整治，你就出得雷霆扫落叶。”
老周不明白。
武长风继续说道：“你看，这个问题完完全全是你不够果断造成的，你直接告诉锅炉房，不到五点不给热水就得了吗？”
“至于什么开放给老百姓，别闹了，市面上已经出现澡堂子了，装修还不错，你这种澡堂子用不了多久，老百姓都嫌弃。”
老周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懂了懂了。我回去就发布这个命令！”
武长风关心的说道：“考虑下把厂子给儿子吧，总要交接的，也许你儿子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老周嘿嘿一笑：“以后再说了，不过我今天不单单是这个问题，还有件大事，非常让人头疼。”
“哦？”武长风伸伸手：“你说说。”
“你还记得西气东输这个项目吧？”
“记得啊。”
武长风的钱都收回了。
算一算，这会已经完成总体规划了吧？
应该距离动工不远了。
老周说道：“托你的福，我搞到了其中一个合作项目，是气站的两相分离器。”
武长风对于此事是知道的，老周也给了一笔丰厚的佣金。
“然后呢？”
老周接着说道：“这东西太高端，即便工艺和图纸送到我手里，我们一时半会也研究不透，所以我就找了一个大学教授，拿了一笔经费，让他帮忙带领学生先搞一台看看，然后我们接受学习。”
“我的钱是给了，但特么到了日子，这个教授告诉我搞不出来！”
“因为是，我打入大学账户的研究经费被学院抽走了，他没接到这笔钱！”
“不，接到了。”老周否定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仅仅是原来的十分之一！”
“这可把我气的不行，我去找学校理论，人家根本不搭理我。”
“现在装备事业部一直催我的样品，我这拿不出来啊！”
“所以，我这次来，想让你和装备事业部打声招呼，在给我延期些日子，我已经另外找了一个大学，研发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能拿出样品。”
武长风哦了一声：“这事你和装备事业部说明就好了呀。”
老周叹口气：“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免得让装备事业部觉得我的不行。”
“其他厂子都是国营，人家拿过来就干，我还得请人，这不是打自己脸嘛，以后在有什么项目，我还咋接活是不是？”
武长风懂了。
说白了，两相分离器太高端，老周自己厂子技术实力有限。
不得不请人。
但第一次请人掉进大坑。
为了面子，只能请求自己帮忙和装备事业部说一声，延期几天。
武长风想了想说道：“行，这个没问题，你先回去搞好你的样品吧，这边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