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乱了。
在这个纷乱的世道上，你乱了，机会或许就会被其他人夺走。
李九成帐下亲卫反应相当迅速，那个名叫方怀的年轻人提着长枪立马就冲了出来，长枪直接贯穿了还在狂笑出声的朱万年，连续的几下刺击后，挑断了朱万年身上的绳索，把他一枪挑起来晃荡一圈后贯到地上。
“妖人！你使了什么法术害我家大帅！？”
朱万年乃是一介书生，哪里变得出来一身武艺。
肉体凡胎，被贯穿了就一定会感受到疼痛，血液流逝就会越来越寒冷。
但朱万年嘴还是硬的。“叛军！无论起的名号有多响亮，也不过是乱臣贼子！哪里需要我害他，反倒是你，这么急着杀我……一定是吓到了吧？”
朱万年身负重伤，只能一点点的蠕动。
这位蠕动中的铮铮铁骨没有朝向害他如此的仇敌，也没有刻意去寻找明朝军阵的方位。
他找到了一个可以支撑自己的木头块子，然后也不管用这块儿木头作为支撑是否会痛，朱万年抱住了那段木头，任由伤口处的血液一点点染红衣衫。只顾着自己的腰杆儿是否笔直。
“尔等乱臣贼子！贼首的下场你们也都已经看见，此乃天威！尔等……速速受降…或许还能……”
这样的坚持或许并没意义，因为此时的叛军已经乱做了一团。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朱万年仿佛看到了一杆鲜红的旗帜朝自己奔来……
李九成的亲卫忙着复仇真的是因为他们真心侍奉在李九成左右吗，在这个李九成已经被炮弹轰击四分五裂的档口？
争夺这个为都元帅复仇的名头，或许只是单纯的为了夺权进行一些铺垫罢了。
叛军的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从来不是！
而随着李九成被天外飞来的一炮剜去了半边身子，这个队伍内的分裂特性被无限放大。
李九成内心底里还是很尊重孔有德的，可他手下的部将可就不一定了。
“后撤！全体后撤！不要和兴和军硬碰硬，向后撤退！各部队维持建制有序后退，不要去管陷在混战里的前沿炮阵了，立即后……”孔有德在混乱中发号施令收拢人手。
“什么！？你是要我们放弃精锐的炮兵营地吗？兴和军能有少少的几匹劣马？能有几个赖皮汉子？就这么放弃了？”
孔有德看着方怀和自己顶缸，却又无可奈何。
小说演义总倾向于把卑微生命拔高，但实际上，人被杀就会死的真理从来为曾被动摇。
李九成的暴死有没有给孔有德带来震撼呢？
孔有德并非自愿反叛，他只是遭到了浪潮的裹挟。他的心底里是否还有一丝丝良知呢？
要不是他懦弱，要不是他还在彷徨。‘都元帅’这一名号为什么会落到资历不如他的李九成身上。
孔有德的意志或许不够坚定，而眼前这个李九成的亲兵显然卯足了劲儿想要上位。
他压不住对方的气势。
“都元帅帐下的兄弟们！莫慌！随我反冲一阵！
！”
而此时，黄大勇已经撇下被后续兵力压制的炮兵营地，和黄大鹏几人率领的骑兵队汇合。
下一击，就直奔夺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