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牛峰的话,赵子砚用吃惊和生气的眼神看着牛峰,她没想到牛峰查到了这样的事也没告诉她。
可是,现在当着卓世的面,她又不了质问牛峰,而是问卓世庆,“卓世庆,先不说你多收税赋的事,先说说你吃三千兵员空饷的事吧,飞鹰营查出来的,应该是有根有据吧?”
卓世庆一时哑口无言,脸上却露出一点点的凶相和杀气。
牛峰瞟了他一眼,“怎么着,卓大人,你不服气呀,不服气,咱们现在就马上去兵马司现查现存的兵员名册,咱们一对一地查,我想要是这么查的话,你也不能再像以前应付别的查办官员那样去现拉些人充数吧?”
卓世庆没想到牛峰连自己拉人充数应付检查的事都查出来了,头上开始冒冷汗。
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放缓了语气说道:“牛大人,我……我的确是吃了点空饷,可是各州各府的哪个不是这么干的呀,朝廷发下来的钱太少了,我们古州又穷,银子不够用呀。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我吃的这些银子全是用在公家的地方,我自己可没贪一两银子呀。”
牛峰直直地看着卓世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卓大人,你还跟本官哭穷。我的属下已经查到你们古州盛产生丝、棉布、锦绸、铁器、瓷器、漆器,还有药材,每年你征商家的税就高达三百五十四万六千七百四十三两,你们古州可是富得流油呀,你要是没银子,谁有银子呀?”
卓世庆无比诧异地看着牛峰,他怎么也没想到牛峰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牛峰看着他惊讶的样子,笑着说:“卓大人不知道吧,本官以前可是做过户部尚书的,你们各州各县上缴税赋的数目以及你们是穷是富,本官可是一清二楚的。”
卓世庆满头满脸都是汗,地上湿了一地。
牛峰向赵子砚使了个眼色,然后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对卓世庆说:“卓大人,你好好想想这事怎么办?”
赵子砚也站了起来,对卓世庆说:“卓世庆,你就等着听参吧。”
两人从知府衙门里出来,上了马,走了几步后,牛峰小声地对赵子砚说:“公主呀,我前几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着急,慢慢来,你怎么……”
赵子砚一听牛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牛峰,你还敢说我,我问,你查出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不向我报告,我告诉你,我才是此次办差的主官。”
牛峰苦笑道:“公主呀,你这个人呀办事太操切,如果我把这事告诉你,你还不早来抓卓世庆了。”
“怎么着,我抓他不对呀,他犯了国法,我当然要抓他。”
牛峰苦口婆心地说:“公主殿下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来不来的就想抓人,抓人还不容易吗?你别忘了,我们这次来办的差中,不是抓人,我们是为了来古州建银号,咱们得分清轻重缓急。”
“什么叫轻重缓急?难道为了建银号,他们吃空饷我们就不管了吗?”
“管当然要管,不过不是现在管,而且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逼卓世庆同意建银号,然后我们再查吃空饷的事,这不是更好吗?”
赵子砚眨了眨眼睛,“牛峰,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以不查办她吃空饷为条件让他配合我们在古州建银号,然后再查他吃空饷?”
“是啊,建银号是重,是急,吃空饷是轻,是缓。”
“你那不是骗人吗?”
“公主呀,这不叫骗人,这叫策略,对这些贪官污吏不用讲什么信义和江湖道义。”
赵子砚“扑哧”笑了一下。
牛峰不解地问:“公主,你笑什么呀?”
赵子砚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比别人能办成事,现在我才明白了,你就是不择手段,不讲规矩,黑吃黑。”
牛峰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些贪官污吏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所以呀,对付他们也必须得用些不寻常的手段才行。”
赵子砚问:“你现在准备继续下去呀?”
牛峰客气了一下,说:“公主,您是此次办差的主官,您是钦差大臣,下官听你的。”
赵子砚抿嘴一笑,“你得了吧,牛峰,跟你,你就不用来这一套了,你快把你的鬼主意跟我说说,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牛峰道:“我估摸着卓庆世现在已经在和他的那些同伙在商量怎么应付咱们呢,最理想的结果是他们为了不让咱们查办他们吃空饷的事,积极配合我们在古州建银号,不过……”
牛峰说到这里,脸色一暗,“不过,我们也得防他们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