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砚一身便装,如一副古典仕女图一样坐在里面的一张小几后的软靠上,小几上摆着四道精致的小菜,一壶酒还有两个杯子,两双筷子。
赵子砚素衣如雪、淡雅梳妆,指了指对面放着的一个蒲团,对牛峰说:“站着干什么,坐嘛。”
牛峰坐下。
赵子砚拿起酒壶给牛峰斟了杯酒,其举止、气质雅致不俗,颇有皇家气度。
赵子砚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酒杯,“这第一杯呢,是我代我母皇给你送行的,你这一趟差事,前途凶险,危机四伏,我母皇心里是有数的。”
牛峰双手端起杯和赵子砚碰了一下,“请公主转达我对皇上的谢意。”说着一饮而尽。
赵子砚又倒了第二杯,端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牛峰,“这一杯呢,是我替你送行的,按说你重伤未愈,不宜远行,何况是去那种地方,我……”
说到这时,她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往下说,脸上泛起了一股难言的不舍和担忧。
“谢公主。”牛峰又是一饮而尽。
赵子砚定了定神,把第二杯酒喝了,又倒了第三杯,端起来,“这第三杯呀,是为了公事,这么说吧,吕城我们是早晚要打下来的,所以呢,我想让你这次去吕城,如果有机会的话,好好地看察一下莽夷人的地形和防务,以备以后我们攻城时心里也有数。”
牛峰点点头,“公主这个意思和我不谋而和,我也有此意,所以,请公主放心,我一定好好记着看一看。”
牛峰又是一饮而尽。
赵子砚愣了愣,把杯中酒也喝了,然后拿起旁边的一件崭新的黑斗篷,“天开始冷了,这件斗篷送给你,起风时也好御些寒气。
牛峰没想到赵子砚会送自己礼物,他伸出双手,接过来,“谢公主。”
赵子砚看着牛峰,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微微地摇了下头,“行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你走吧。”
牛峰站起来,拱拱手,“公主身上的伤也没好利索,公主也要好好养伤,不可过度操劳。”
牛峰关切的话让赵子砚一阵的感动,她一双美眸晶莹闪烁,慢慢地站起来,拿过牛峰手中的那件黑斗篷,“我替你穿上吧。”
牛峰转过身,赵子砚亲手替牛峰穿上斗篷,低低的声音说道:“此去莽夷国,千万要小心,不要伤了性命,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牛峰没想到赵子砚竟然说出这种只有情人间才会说的关切之语,他回头看了赵子砚一眼。
赵子砚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躲闪着牛峰的目光,扬扬行,“行了,你走吧。”
牛峰又拱拱手,“公主,我走了。”
牛峰下了车,重新骑上马带些这些人吕城方向而去。
再说吕城里。
吕城守将乌哈尔正和冷罕达以及几个将领在商议如果小宋国兵马来攻城如何抵御的事情。
一个中军走进来,“报,小宋国户部侍郎、定远将军牛峰来了……”
几个人正在商量军情,一听“牛峰”两个字同时惊讶地抬起头,一脸的惶恐。
冷罕达忙问:“你刚才说谁,牛峰?他来了,带了多少兵马?”
中军眨眨眼,“只带了三十几个随从,另外,还带着五百战俘。”
“三十个随从,你肯定吗?”
“肯定,只有三十几个人。”
乌哈尔气哼哼地说:“只还三十人来就想打我吕城,实在是太嚣张了,来人呀,马上给我把他们全部拿下,砍了!”
左右几个中军就要出去。
冷罕达叫住他们,“慢着。”又问那个中军,“你……你刚才说五百战俘?什么五百战俘呀?”
“是咱们莽夷国被他们小宋国抓去的战俘,一共五百人,全带来了。他们好像不是来攻城的。”
“不是来攻城的?”
“嗯,那三十个人只是随身带着随身的武器,没有带别的,也没穿盔甲。
乌哈尔和冷罕达对视了一下。
冷罕达劝道:“乌哈尔将军,我审问过我们抓来的几个小宋国的战俘,他们说,小宋国那两战之所以大胜,都是因为这个叫牛峰的,而且第二仗是他亲自指挥,才致我军遭受从来没有过的兵败。
他现在轻装简从而来,不像是要来攻取吕城的,不如让他进来听听,看他想干什么。”
乌哈尔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好听的,一刀砍了岂不更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