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峰笑了一下,“我想着他也应该来向我请罪了,让他进来吧。”
景厚海一进来,见牛峰半倚在软榻上看书,马上跪倒在地上,“臣,参知政事景厚海特来向王爷请罪。”
牛峰头也不抬地问道:“厚海呀,没头没脑的,你请的什么罪呀?”
“是关于是否用兵平叛的事,臣自作主张下令用兵,实在是罪大恶疾,所以特来向王爷请罪,请王爷重重责罚。”
牛峰翻了一页书,看也不看景厚海一眼,“原来你是因为这事呀,这事你已经两次给本王上疏了告诉本王了。”
“是向王爷禀告了,可是王爷并没有下令用兵,所以,微臣擅自……”
牛峰把书放下了,盯着景厚海,“景厚海,你明知有错,为什么敢胆大包天,自作主张,你虽是百官之首,可是兵权是你能乱碰的吗?而且,你也算聪明人了,你应该清楚,如果没有本王的谕旨,就算你说了,也没什么用,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牛峰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个个是咄咄逼人的问题,把向来口齿灵巧的景厚海给说得支支吾吾,“这个,这个,这个……王爷……”
“是柴慧教你的,对吗?”
景厚海一怔,马上磕头道:“王爷圣明,的确是柴慧教微臣这么做的。微臣两次上疏给王爷,可是,王爷并无明示,微臣有些着急,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问了柴慧一下。
柴慧告诉微臣,王爷没有明示就是明示,王爷的内心是想用兵平叛的,我想既然王爷要用兵,又不明示微臣,应该是心里有什么忌惮,所以,微臣想替王爷……”
牛峰一拍桌子,“混账,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擅揣圣意,本王的事用你瞎操心吗?你一个参知政事,掌朝副相,竟然听一个女子的主意,本王以后还怎么让你办大事呀?”
景厚海抬起了头,“王爷,柴慧倒是真给微臣说了件事,不过,微臣觉得她这事说得倒是没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呀?”
“她让微臣劝进王爷,让王爷登基坐殿当皇上……”
牛峰眼一瞪,骂道:“景厚海,你是越来越糊涂了。你没见前面几个劝本王登基的都让本王驳斥了,你身为掌朝副相,还敢乱言,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景厚海马上说:“如果王爷要了微臣这颗狗头就能答应登基坐殿,当皇上,那微臣愿意贡献此头!”
牛峰愣了一下,冷哼道:“本王现在已经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人,位极人臣,大权在握,用不着当什么皇上。”
景厚海陪笑道:“王爷,微臣有几句犯忌讳的话想说,不知王爷可否让微臣斗胆说出来?”
“你说吧。”
“谢王爷。王爷,微臣以为,刚才您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您是有雄才大略,你是可以永远当这个实权皇爷,可是王爷,您的儿子世呢,您的孙子呢?
他们一定会有您这样的雄才大略吗?如果你不当皇上,一旦你万古千秋之后,您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别人不说,就说柴韶华吧,她就是个明显的例子,她最后已经当上摄政王了,和皇帝比只差半步,可是结果怎么样呢?还不是让人给杀了。
别人为什么那么容易地杀她,因为她是一个臣子,可是如果她是一个皇帝的话,就没有人敢那么轻易的动手了,因为杀臣子不过是小罪,如果是弑君的话,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景厚海的这番话正说到牛峰的心坎里了。
他皱紧了眉头,沉着脸,半天不说话。
景厚海连磕了几个头,”王爷,微臣无状,请王爷责罚。”
牛峰挥了挥手,“行了,你起来吧。”
景厚海这才站起来。
牛峰指了指下面的一个用来待客的蒲团,“坐下吧。”
景厚海忙说:“王爷在场,哪有微臣的座儿呀,微臣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牛峰眼一瞪,“少废话,让你坐你就坐。”
景厚海这才拱手坐了下来。
牛峰想了想,扳着指头说道:“景厚海,你给本王听好了,一、劝进的事,不必再提了,本王心里有数;二、柴慧这个人非同小可,足智多谋,在某些方面远胜于你,你要小心点儿她,别上了人家的当。”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说是否用兵平叛的事,这件事太大了,不是只说一句发兵就可以解决了的,这需要解决许多事情才行,本王这几天天天就想着这事,你让本王再想几天,再告诉你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