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摊在众人跟前谈论，煞是丢人。
顾落雁没回话，却是冷漠地坐在边上的一只杌子上不愿起身，明摆着并没把汪氏的话听了进去。
汪氏见她这副模样，胸口起伏不定的，自然是被她又给气上了一壶……当着众人的面，却也真的没半点法子。
索性把注意力先从她的身上移了开，转而目光沉沉地落在了一声不吭的另一少女身上。
顾良秋在一旁看了小半日的热闹，一直都注意着在场各人的一举一动。
见汪氏如今直愣愣地盯着她，早就想好了措词，一张嘴，委屈又纠结的声音便响在了众人的耳际，“母亲曾说过，我若有什么事您都会为我做主，不知道这句话还作不作数？”
汪氏冷着一张脸，并没立即回答。
……昨日的时候，因着要拉拢她，她确实是说过这句话的。当时想着既然要利用她，必然要让她心甘情愿为顾府所用，给点甜头也是应该。
倒是没想到，不过隔日，便要被跟前的这名少女给用上了。
汪氏暂时又不能反悔，只得阴沉地点了头；又生怕她拿了这句话大做文章，便出声道：“即便如此，你目无尊卑一事，大伙都是看到了的，单凭这点，你也得受些惩罚，母亲也不能由着你胡乱。”
这一小段话，她倒是说得正义凛然。
着实也是想为她的宝贝嫡女出了这口恶气。
……别说打耳光，那可是她从小宠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小祖宗，饶是犯了再大的错误，她都不舍得碰她一根寒毛的；而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饶是被欺负死了，那也是万万不能还手的。
顾良秋却也不愿轻易把错揽自己的身上来，“母亲方才明明也听了婆子的禀报，是三姐姐上来不由分说便先打了女儿一个耳光，是她无礼在先。女儿身份是比不上她尊贵，可生来也不是为了让嫡姐欺负的不是？若是那一巴掌是因为我犯了什么错才打的，女儿自然无话可说；可女儿既然没错，为何不能反抗？难不成生为庶女，便是活该挨打吗？”
汪氏还来得及反应，一旁的顾落雁忽地咯咯笑了起来，“你还真说对了，一个小庶女，身份比起府中的家仆也没高到哪里去，不过是形同拥有小院的高级丫鬟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这等身份的，还真的活该被欺负！还妄想着在这里说理，当真是可笑至极！”
见她面上带笑，欲要继续恶意刺激辱骂人，汪氏赶忙拉了她一把，“你少说两句。”道完，大抵也觉得那番话从一名嫡女的嘴里说出来影响不好，赶忙圆场，“你如今也别说什么气话，什么庶女嫡女的，都是顾家子女。饶是心里头有诸多委屈，一言一行都要记得分寸，可别丢了自个儿的身份和脸面！”
她本意自然是想帮着把美艳少女的形象给补一补，谁知人家不领情，嘲讽道：“母亲果然是深明大义的好主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