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礼轻情意重
因着顾水心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屋子里的说话声一下子便止了。
顾水心却还没意识到突然生出来的几分尴尬，目光又停在屋里几处垂落的薄纱上，啧啧了两声，“五姐姐，这些挂着的纱帘看着似乎已经用了很久了，颜色都变得灰黄了，也不知上面是不是落满了尘埃。”道完，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她天生有些洁癖，如今满眼的灰黄纱帘，看得真叫她难受。
站在她身侧的顾水曼脸色已然变得难看了。
自家胞妹在五姐姐跟前说这些话，了解她的人知道她没恶意，只是心直口快罢了；可落在不知情的人的耳里，听出来的意思就不一样了。嫌这嫌那的，说得简单点就是觉得五姐姐这里的环境差；若往深里理解，那便是婶母不重视庶女，也不似丫鬟她们在传的那般，对待嫡庶都是问心无愧的。
她曾经见过三姐姐的院子，那叫一个精致漂亮，每个屋里更是装饰得富丽堂皇，就连四姐姐的都及不上她的一半。
顾水曼虽然也吃惊于五姐姐住得简陋，却能及时控制好自己的神色及言语，可胞妹顾水心则不行。
她应该早就想到的。
见顾水心还想继续往下说，她赶忙伸手拉了她一把，本意是要阻止她。却不想，她仍是晚了一步，就听得胞妹张口便道：“五姐姐，不是说婶母极疼爱二房的姑娘吗？说是每年都会给你们添置许多的衣裳及首饰，就犹如是她亲生的一般，可把我们给羡慕的呀！可如今在你这里走一趟，可出乎了我的意料啊，本以为就算及不上三姐姐，总得也是个清雅舒服的院子，谁知会如此寒碜——”
眼见着顾水心说个不停，也不知还会再说点什么出来，顾水曼一心急狠狠地踩了她一脚，就听得她惊呼了一声，疼得哎哟哎哟叫。
顾水曼把人给搀着。
顾宛灵赶忙笑着打圆场，“五妹妹别往心里去，水心这人一向没心没肺的，总是没个正经，她这是在与你开玩笑呢！”
顾水曼也开口附和，“是这个理，五姐姐是不知道，我与水心日日都要相处，也总是被她气得不行，她老是喜欢胡言乱语的。”
顾良秋也很识相地把这一茬给揭了过。
她的屋子有段时间倒也搬来了几件拿得出手的好东西，那会便是与刘二少订下婚约的时候，为了不显得寒碜也不至于落了口舌，母亲在短短的几日内让人把她院子收拾了一圈，自然还添置了不少的新东西。只是一退亲，母亲即刻就又遣人连夜里把新增的那些值钱花瓶及首饰衣裳都给收了回去，就连新买的瓷碗筷子都没放过。
她的院子本就破旧，母亲派来收拾的那些丫鬟婆子个个又都看不起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待她们都走了，她的院子乱的乱，杂的杂；待花了力气收拾好之后，比之以前更不经看了。
顾水心被顾水曼拉到了一旁说小声话去了，大抵也是被劝得明白了，她紧紧闭住了会惹祸的小嘴；顾宛灵则是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言笑之间便把话题聊到了她的身上来。
“五妹妹，我听母亲说这两的情况不大好，昨日还出去寻了大夫，如今怎样了？”
指的自然是她脸上“发作”了的麻子。
顾良秋从善如流地回答了，“多谢四姐姐的关心，只是这次一发起病来着实有些厉害，昨日虽然在医馆待了整整一日，可是成效也不大。大夫说这段时日要多多注意些，每隔个两三日便要去医馆一趟，如此也才好掌控病情。”
顾宛灵嗯了一声，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到底是大房的姑娘，与二房的姑娘总没那么亲和，彼此又聊了一会，顾宛灵便借故起身告辞了，双生子顾水心及顾水曼赶忙也跟在了她的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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