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妈妈顿了一瞬，又接上了话，“三姑娘哭得肝肠寸断的，老夫人也只能干着急，故而便遣了老奴过来请五姑娘过去问话。”
顾良秋在一旁默默地听，自然是明白妈妈话中的隐晦之意。
……母亲被蛇咬伤一事，三姐姐定是做梦都没想到，她越哭便是越慌，免不了又把这一桩事给记到了她的头上来。
这心里头恨了，自然是要在祖母跟前狠狠把她告上一状，巴不得能直接整死她。
祖母又是最疼爱三姐姐的，哪里有不依她的道理？
徐氏走在她身侧，闻言则是皱了皱眉，先是看了她一眼，而后才回了妈妈，“还能问什么话？陪着雁姐儿一起回到暖春苑的那些丫鬟婆子都知道这一茬，明摆着是有人故意往院子里放了蛇害秋姐儿。只是秋姐儿福大命大躲过一劫，老二媳妇又凑巧给咬伤了。”
妈妈中规中矩地回，“这其中的情况老奴也不清楚，一切还是等五姑娘过去再说。”
道完便紧紧地闭了嘴，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副任谁再问话都不开口的模样。
又走了一会，顾良秋及徐氏便到了暖春苑，一行人跨过了门槛，急急地往里头赶。
有丫鬟见她们来了，赶忙掀起了挡风用的门帘，徐氏先走了进去，顾良秋就随在她的身后。
屋里暖融融的，不时有熏香钻入鼻子里。
当家主母所住的地方自然是不差的，又大又宽敞，高几圆桌茶壶茶盏，卧榻上还摆了几只毛茸茸的软枕。靠窗的地方是一处层层叠叠的暗格，上头摆了不少精致的工艺品及值钱的奇珍。临着的是高高的圆柱，有青色的纱帘沿着它垂下，两侧则是两只矮几，上头分别摆着一盆修剪得十分漂亮的姬红小松。
那点缀在枝头上的点点绿意，倒是透出了几分生气；再配着边上袅袅升起的香坛，颇有几分意境。
汪氏便脸色苍白地躺在拔布床上，素日里红艳的双唇此刻也泛着白，一双眸子紧紧闭着；府里的老夫人就坐在离着不远的那处软榻上，右手边是一张摆放着各种吃食的小桌几。
有热乎乎的汤水就放在上头，青烟袅袅。
左手边依偎着一名少女，此刻正趴在老夫人的脚边，面上满是泪痕。
老夫人则是皱着眉头，心疼地拿了一只手帮她顺着背，口中不停地柔声哄，“……雁姐儿别哭了，方才您也听到大夫说的，你母亲只是惊吓过度给晕过去了，并没什么事。兴许再等上一会，她便醒来了也说不准。”
少女只顾着流泪。
老夫人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一颗心都要揪起来了。也知道自家这个宝贝孙女这会儿爱听什么，便挑着话说给她听，“别伤心了，都是秋丫头害的，待她来了之后，祖母定为你们做主，非让她吃吃苦头不可！”
顾落雁这才抬了抬泪眼，哭着搂紧了老夫人的腿，“祖母，您定要为母亲做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