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柳絮一把捂住了梅香的嘴。
顾良秋则是飞快地瞥了梅香一眼，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事端，抿唇便应承了下来，“也好，正好你说的那处地方我还没去过，我便去走一走。”
那微微变了色的丫鬟一听，即刻又露出了笑容；她往边上挪了挪，给她们让了路，又不阴不阳地瞅了梅香两眼。
梅香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顾良秋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二人，抬步便往外走，柳絮赶忙扯着梅香跟了上去。
直到主仆三人出了院子，梅香才气哼哼地甩开了柳絮的手，委屈得都要哭出来，“……出个门不是这个丫鬟跳出来笑里藏刀一番，就是那个婆子过来虚情假意几句，当真是太过分了！”道完，又闷闷地闭上嘴，再抬眼看顾良秋的时候眸中已有星星点点的泪光，她低低道，“姑娘对不住，方才是奴婢太沉不住气了。”
顾良秋恩了一声，“你知道就好，以后切不可如此冲动了。”
梅香低下了头，还在生着闷气。
柳絮则是走在她的一侧，瞅了她一眼又一眼，便悄声问，“你素日里虽活泼了些，却也不是如此口不择言的……是不是来葵水了？”
梅香一听，即刻就羞得满面通红，“今日正好是第二日，故而我的脾气急了些，着实不大控制得住。”
道完，又眼巴巴地瞅着站在跟前的少女，那讨好的神色与渴求能吃到主子手里抓着的吃食的小狗一般。
顾良秋都被逗乐了，柳絮的神色也跟着松了松。
因着身上还有事，三人也不敢多耽搁，又走了一小段路，便闪进了一处僻静的园子里。顾良秋瞅着四下里无人，便朝柳絮招了招手，“把衣服递给我。”
柳絮没说话，只紧了几步，把搁在臂弯里的一件连帽大披风给拿了起来，前后左右飞快地查看了一番，这才把大披风摊开，里头包着一套类似于在她小院子里当差的小丫鬟所穿的灰扑扑的衣裳。
梅香很是自觉地守在了园口，虽说这种地方鲜少会有人经过，可小心一点总是没坏处。
柳絮则是帮着顾良秋把外裳脱了下来，又把那件灰扑扑的衣服给穿在了自家主子的身上；再把发簪拔下三两支，发髻又简单地理一理，摘下了面纱又用了点药水擦掉一部分的麻子，又适当地往脸上抹上一层灰。
待顾良秋跟在柳絮的身后时，便成了不起眼的顾府丫鬟。